冗長的隧道終於快走到盡頭,明亮暖黃的光灑落在他們腳下,入眼是傾倒的木質建築,作為光源的油燈點燃滿地易燃材料,將整個洞窟變成高熱的烤爐。
火場正中間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一身純黑帶著抹額的男人嘲諷道:“真沒想到你竟然沒有死,竟然用這樣的身體茍延殘喘。”
“茍延殘喘的是你吧?”夏油傑身後護著什麼,他現在陶土製作的身體雖然能用咒靈操術,卻因為不斷需要為身體提供供能,能使用的咒靈有限,必然不是原本“自己”的對手。
男人並沒有被他的挑釁激怒,饒有興致看著夏油傑身邊的咒靈,“天元你如果能早一點看出日暮環的身份的話,說不定也能得到一個夏油傑這樣的身體,不死的術式配上不會老化的身體,比星漿體好得多吧。”
那隻咒靈是天元?
神無面色一沉,猜測夏油傑來這裡難道是想把自己的身體讓出來嗎?
天元好像看不到周圍緊繃的氣氛,認真反駁了這個觀點,“它只能承載靈魂,這樣的身體沒辦法倒退進化。”
“進化有什麼不好呢?你也一直能夠看到的吧,咒術師只有擺脫作為人類的無趣意志才有機會變得更加強大,千年來咒術界的倒退真是令我悲痛欲絕。”羂索自說自話,一柄刀從身後猛得刺來,他放出特級咒靈花禦抵擋。
“天與咒縛啊,如果不是四魂之玉破壞我的計劃,你這個特殊的異端就應該被六眼殺死的。”
“熱身結束。”伏黑甚爾用天逆鉾斬斷花禦整隻右臂,撕掉被火焰燎得破破爛爛的緊身黑上衣,“什麼讓你錯誤地認為那個時候的臭小鬼能殺死我?”
花禦堅硬的身體在擁有破壞術式能力的天逆鉾面前就像是豆腐塊,它身上開出的花沒有減少任何人的戰意,最後用左手開始吸取薨星宮正中那棵樹的生命力。
“風刃之舞。”
神樂落到夏油傑身邊,擋住其他咒靈朝夏油傑的攻擊,“這個家夥就是天元?怎麼弄?他說了環的位置嗎?”
夏油傑有些無奈,“現在可能一時半會顧及不上這個問題了。”
“越是弱小就越是喜歡抱團,這種說法在人類身上也同樣適用。”羂索冷笑,抬起手,“極之番·漩渦。”
同樣擁有咒靈操術的夏油傑能看出,對方大部分的咒靈並不在身邊,但這一擊同樣不可小覷……
不待他應對,神無已經揮動扇子,“龍蛇之舞。”
數個小旋風捲起周圍的火焰,將整個洞窟中心淹沒,視線被遮擋,周圍到處都是夏油傑放出掩人耳目的咒靈,那就反其道而行,尋找沒有咒力的位置。
至少能打中天與咒縛。
羂索扔出手中的漩渦,風與火焰散開,擊中一道銀白的……
鏡子?!
漆黑的、醜陋的,咒靈們猙獰面孔扭曲而成的漩渦在一瞬間被鏡子吸納反射,重新落回他的身體。
夏油傑和坐在神樂的羽毛上,連帶著天元一起躲在神無背後,沒忍住感嘆:“神無的術式不是複制嗎?怎麼還可以反彈,這難道就是機制怪?”
在這個公開術式會變得更加強大的世界,像神無這種沉默寡言不肯暴露術式的咒術師也不在少數。
但怎麼自己人也防?
“沒有防吧,是因為咒術師大多數都喜歡物理攻擊。”神樂拎著神無的後領,晃動白發女孩的小身板,“她那麼脆,根本接不住傷害。”
漩渦造成的煙霧散去,羂索身上的衣服殘破,黑色的抹額也斷裂落到地上,露出額頭怪異的縫合線。
神樂隨口感嘆,“你倒是還挺禁打的。”
夏油傑欲言又止。
天與咒縛就是在這個時候發難,從背後直接貫穿羂索後腦,看得夏油傑連後槽牙都開始痛。
長蟲咒靈魚貫而出,頂飛伏黑甚爾,羂索捂住汩汩冒出血液的後腦,無聲罵了兩聲髒話,
神無目的明確,質問羂索,“獄門疆在哪?”
聞言男人哈哈大笑:“不知道,難道偉大的天元大人不告訴你們嗎?”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氧氣也開始變得稀薄,天與咒縛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黏上羂索,還不忘朝高處喊:“比之前來的時候說得麻煩多了,教主大人記得給我加錢。”
夏油傑咬牙:“加。”
“看起來我好像來得有點晚了。”摩托車的轟鳴聲從隧道中沖出,伴隨著爽朗的聲音,高挑金發美女出現在火場前,“初次見面夏油同學,大概的情況我已經聽五條悟說過了,需要幫你留個全屍對吧?”
夏油傑:“……”
這誰?五條悟是不是在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