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愣,沒想到自己精挑細選到了一個懂行的,他支支吾吾說:“三級。”
“三級的咒靈應該就會對人類産生危害了,但我現在什麼都沒感覺到,所以你在騙人。”女孩舉起手機,“而且三級咒靈的祓契費只要三萬日元!”
男人灰溜溜要走,鐵道警察已經站在他身後:“走吧,詐騙犯……”
他扯動身上的教會制服,“我不是!她身上真的有咒靈,我可是在執行任務的咒術師,你確定要對我無禮嗎?”
隔著兩排座位,日暮環抬高聲音:“盤星教的咒術師是不穿制服的,你有證件嗎?”
“證件?”這顯然就是知識的盲區,男人遲疑地反問,“你是盤星教什麼人,你能知道什麼,再說了那些證件是你想看我就能隨便展示的嗎?”
日暮戈薇走到鐵道警察面前,展示自己的咒術師證件之後,詢問:“咒術協會規定咒術師在普通人面前表明身份的時候必須要展示證件,你的責任監督是誰?”
男人面露難色,無意中撇到對方證件上的一級傻了眼,對鐵軌警察改口:“其實我不是咒術師,只是想騙點錢,您抓我吧。”
鐵軌警察:“……”
戈薇在對方身上捕捉到咒力,加上這人能夠看見咒靈,立刻做出判斷:“不對,你是詛咒師吧,我已經聯絡了咒術協會。”
“嘖,我只是想騙點錢花花,你們還真是纏人啊。”說時遲那時快,男人突然從包裡拿出一顆小藥丸吃到嘴裡。
車廂內的氣息變了,日暮環吹了一下口哨,“原來不僅是詛咒師,還是人造詛咒師啊。”
人造詛咒師,就是兄妹兩剛剛才討論過的,食用咒物而覺醒術式的普通人。
由於咒術界本就奉行推薦制,這些後來覺醒術式的人根本無從走上正規途徑,就算被推薦上去查出來是吃咒物覺醒的術式也會“剝離”。
這些咒物並不像宿儺那麼高階,會將自己的靈魂隱藏於容器中,剝離便算不上艱難,但對其靈魂産生損傷是無法避免的。
所以大多數這樣覺醒的家夥都成為了詛咒師,可詛咒師更是最瞧不起他們的那群人。
體量、目的各不相同的詛咒師團夥就是這樣産生的。
“廢物,真討厭、我不想要男人的身體啊!”男人粗獷的嗓音突然矯揉造作起來,目光落到面前坐著的女孩身上,“真是令人嫉妒的好相貌啊,就把眼珠挖下來向我謝罪吧。”
微微晃動的新幹線在鐵軌上風馳電掣,等那位警察看清時,日暮戈薇已經將那個男性詛咒師按在了地上,用一把黑色的手木倉指著對方的眉心:“別亂動,我的術式從這裡打進去能直接要你的命。”
“哦?是嗎?”詛咒師的身體突然縮小,從日暮戈薇桎梏下溜走,翻到那個無辜的女孩身後,掐著她的脖子道:“滾開咒術師,我會先殺死她,然後就是你。”
他說完卻發現自己掐著人脖子的手如何都無法寸進,竟然是被一縷不起眼的白色絲線纏繞,絲線的另一頭連線在一個穿淺紫色小紋和服的男人身上。
“你是哪個時代的詛咒師,怎麼滿腦子都是殺人。”那雙淺琥珀色的眼睛裡並沒有多少對這個問題的好奇,好像只是隨口感嘆,就令詛咒師感到心驚。
這個人怎麼會知道……
那麼現在的咒術師們又知道多少?
正如詛咒師所感覺的那樣,日暮環對她的故事並不感興趣,人類無法看見的火焰直接席捲而來,將這個幾百年重新降臨的靈魂燃燒殆盡。
男人“嘭”一聲從座椅後背栽落到地面,徹底昏厥過去。
“他他他、你們……”鐵軌警察努力維持著鎮定,最後看向已經收起武器的戈薇,“他死了嗎?”
日暮戈薇從詛咒師身上搜出裝著藥丸的小瓶,留下一通聯系電話,“沒有,他是非法服用咒物而獲得術式的咒術師,現在已經被‘剝離’了,您按照詐騙把他抓起來就行,後續會有咒術協會監督與您聯系。”
安撫完差點受傷的女孩後,隨手祓除了她手腕上趴著的一隻弱小咒靈,她回到座位上打趣親哥:“你們盤星教可得嚴查一下這種冒充的不法分子。”
“現在八大區都有盤星教據點,我們的資訊一直公開可查,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青年撩了一把頭發,哈欠擠出生理淚水,靠著椅背閉上眼:“剛剛那個女孩不就沒被騙。”
日暮戈薇想著也是,看到他連呼吸都變得平穩便沒再說話。
車站外草太來的時間差不多剛剛好,諸葉坐在舅舅肩頭超大聲朝剛剛出站的二人打招呼。
日暮戈薇立刻上前把諸葉接到懷裡,打趣草太,“那孩子在哪呢?終於捨得帶回家給我們認識啦。”
“因為我們家全都是一群怪人啊,總得提前給小萌她打好預防針吧……”日暮草太長舒一口氣:“沒想到環哥你居然有空回來,真是太好了。”
“唔、應該的。”日暮環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他對這個弟弟的關心確實有些少。
看到以前咋咋呼呼的小哭包、現在一副大人模樣,還是有點不習慣的。
草太接過日暮環手上的行李箱塞到後備箱,“我問問小萌她到哪了,要是來得及的話先開車送你們回家……”
他話音未落,褲兜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剛接起就朝車站內看過去,高舉起手晃動,“小萌!”
日暮家雙胞胎整齊地朝弟弟視線方向看過去,沒想到竟然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