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抱著自己的這個人大喊:“禿鷲是食腐肉的!把殿下們狩獵到的動物扔出去,快啊!”
馬背上顛簸得厲害,禿鷲尖銳的叫聲就在耳邊環繞,溫珏卻覺得莫名的安心。
其餘侍衛聽話將獵物都丟到遠處,直到確認威脅不到眾人才離開。
江闖斷後,他單手拖著六皇子狩獵的野豬扔下撤離。
被美食吸引的禿鷲立刻跟隨撲下,江闖還沒完全撤退,禿鷲已經撲騰到眼前,眼看就要撲到懷中的人。
江闖迅速勒馬調換方向,禿鷲的爪子只抓到他的左肩,他悶哼一聲,面色慘白,仍舊護著懷中的人,摟著他駕馬回到安全處。
溫珏聞到了血腥味,手上傳來溫熱濕潤的觸感,他的背後已然沾滿了鮮血,他驚道:“你傷得很重!”
江闖咬牙堅持:“無礙,我身強體壯,流些血而已,死不了!”
溫珏茫然,怎麼會有人下意識用自己的身軀為別人擋住危險,那一爪如果抓在他的腦袋上呢?
“其實你不必這麼保護我,我傷就傷了,只要不死,便無人會罰你。”
江闖疼得攬緊他,繃住渾身的肌肉,藉此減輕疼痛:“任何人遭遇危險我都會救,能救一個是一個,與會不會被罰無關。”
溫珏:“...抱歉。”
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攬著他腰的力度不自覺一小再小,生怕再扯疼了他。
禿鷲們勉強飽腹後才撤退,如此神經緊繃的眾人才鬆了口氣,見沒有危險,溫琰才護在皇帝身前,和皇帝一起出林。
此次突發巨鳥傷人事件,許多人受了些輕微的擦傷,問題不大,六皇子也受了點小傷,傷得最重的是三皇子,接連受了禿鷲兩爪,其次便是副將江闖,左肩被禿鷲抓了一下,鮮血染紅了背上大部分的衣服。
溫珏也才知道,這人叫江闖,松開他時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擔憂那人受傷沒能得到及時醫治。
他跑去找皇姐,急得語無倫次:“有個人救了我,他...他好像叫江闖,他受傷了,皇姐你快為他尋太醫!快點兒!”
那些太醫總是最先去看身份尊貴的皇室子弟,確認他們無事後才為侍衛等人醫治。
他怕江闖身上的傷口再不處理,就好不了了,怕他會死..
溫琰抱著他安撫道:“好!我會讓太醫先為他醫治,他會沒事的!你也沒事了執玉,沒事了!”
溫珏逐漸平靜下來,深呼吸著,“皇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溫琰摸摸他的頭,面帶責怪低聲道:“我以為你能自保才答應這個局的,你怎麼答應我的?”
溫珏搖頭:“情況超乎了意料,六皇子身上定然是攜帶了非同尋常的東西,否則禿鷲不會一直想攻擊他。”
原本他的計劃是放出幾只禿鷲,盤旋在上空造勢,引得人心惶惶後,再順勢揭露六皇子的作為——先是提前讓人捕捉那些獵物喂上迷藥,再在狩獵開始前將獵物射殺,偽裝成自己殺的。
禿鷲不會主動攻擊活物,食腐為生,這也是他膽敢布此局的原因,然而變故還是發生了。
若他沒猜錯,六皇子身上懷揣著能吸引野獸氣味的東西,他身邊定然還藏著高手,為他隨時準備獵殺獵物,單是喂迷藥被提前殺害的獵物都無法滿足他,他還想獵殺些新鮮的,混雜在一起。
溫琰若有所思,“那就有得查了,好了,剩下的都有我在,你別操心了!好好休息!下次不許再這麼冒險!”
後來,一切塵埃落定,果然查出了六皇子的行徑,皇帝震怒,將六皇子打了二十大板,收回他手中的實權,將他禁足,而幫他做事的幾個使官,皆被流放。
頤王也以為是六皇子的手筆,想借機除了自己,那段時日瘋狂針對項家,加上皇帝有意打壓。
讓原本風光無兩了好幾年的項家,聲量又低了下去,元氣大傷,至今都沒好。
自那時起,溫珏心中便多了個影子,江闖...
他開始有意無意去關注江闖,打探他的生平,他的經歷,才知他有多優秀?
不到三年便從無名小卒升到了副將,後來過了一年他當上了主將,帶領的兵隊一次又一次傳來捷報,十戰九勝,他帶領的兵越來越多,聲望越來越大,也封上了大將軍,民間誰人不識那驍勇善戰的江大將軍?
能止嬰兒夜啼,也能安定民心,有他在,大陵的百姓才能安居樂業,甚至傳出來‘皇帝誰人都能當,國卻不可一日無江將軍’!
等溫珏察覺過來時,他的世界已經被江闖佔滿了一大半,而他無法割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