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清晨,江闖故意逗他,攬著他故作沒睡醒迷迷糊糊地問:“我記得,你眼角好像有顆痣的?怎麼不見了?”
記得那時執玉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居然委委屈屈地說:“是嗎?我不知道...夫君,我已經許多年沒見過自己長什麼模樣了,又怎會知道自己有沒有痣?長寧從未提過眼角的痣,夫君,你不會將其他人記成我了吧?”
這好大一出倒打一耙,江闖喊冤無門,只好忍笑認錯,於是執玉又大方地原諒了他。
還是不能和‘小狐貍精’玩心眼子,江闖認輸,根本玩不過。
想著想著,江闖忍不住笑出聲,引得溫珏不解歪頭。
江闖趕忙解釋:“沒什麼,就是看著你覺得開心,白神醫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能好啊?”
只見溫珏比了個三,江闖:“三日?這麼久?這可怎麼辦?你說不了話,會不會憋壞了?”
溫珏點點頭又搖搖手,又指了指他,再擺擺手,頓了頓還比劃了什麼。
江闖撓頭,他看不懂啊!“要不,我把長寧喚來,他跟著你那麼久,肯定能讀懂你的意思。”
溫珏沉默,坐在椅子上頭微微耷拉垂著,頭一次覺得無力得很,瞎就算了,還說不出話來,雖然只是暫時的。
可這也等於切斷了他和外界所有的聯系,他瞎得早,認的字不多,即便可以在掌心寫出來,但別人要辨認還費心費神。
更別提要為皇姐出謀劃策,他什麼忙也幫不上,反而麻煩別人,就算雲川不在乎,他也頓感挫折困苦,像是自己被世界隔絕了一般。
江闖去尋長寧時他正在敷藥,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半邊手還垂著動彈不得,一問才知道,是和陳林打了一架,陳林傷得也不輕。
他輕功好,身手了得,學的招式都是下狠手的殺人絕招,江闖知道若他真想殺陳林,就是全身殘廢也要致敵人於死地。
現在看來,就是切磋而已,長寧還興奮極了,“等我養好傷,下次一定要再和他打一次,看看是誰傷得更重!”
得,打爽了這是。
江闖放下心,才和他說起溫珏的狀況,長寧急得把藥丟到一邊,拿起兩件外袍裹上兩層,勉強遮住身上的藥味,才和江闖去看溫珏。
剛進房看見靜默著坐在椅子上的溫珏,眼淚頓時就飈出來,顫抖著唇哽咽跪在溫珏面前,“殿下,那神醫不會是皇後的人吧?怎麼好好的把你給治啞了?”
溫珏趕忙搖頭,江闖趕緊解釋:“剛剛忘了跟你說了,執玉的嗓子三天後就會恢複。”
聞言,長寧長長鬆了口氣,抹著眼淚站起身,“那就好。”
溫珏已經聞到他身上的草藥味了,不禁皺眉,伸手想去摸他,長寧趕忙退後。
江闖見他指了指長寧,又指了指自己身上,還掩了掩鼻子,皺了皺鼻尖。
江闖:“執玉想說什麼,你讀得懂嗎?”
長寧看懂了,只是他找人打架還傷成這樣這種事怎麼能告訴殿下,讓殿下傷心?
於是睜眼說瞎話:“沒什麼,殿下說...我身上臭,薰著他了。”
溫珏:...
江闖看見溫珏又比劃了什麼,再問長寧。
長寧繼續說瞎話:“...殿下說他現在只喜歡和將軍共處一室,不想被人打擾,小的先告退,不打擾殿下和將軍了。”
溫珏:...
江闖瞥了眼長寧的背影,又走到溫珏身邊,“他現在心野了,怪不靠譜的,罷了,我陪著你就好。沒關系執玉,你說不了話,那便由我來說,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好!”
江闖俯身平視他,含笑問:“溫小玉喜不喜歡我啊?”他不常說這種肉麻話,但江闖就是愛聽。
看著眼前的人面色升溫,江闖有耐心等他,許久後,他才淺淺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