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爽快,很喜歡。”江闖回答得很誠懇。
聞言,溫珏唇邊漾開了笑意,低聲像是誘惑一樣:“那就讓我疼點兒吧,再疼一點,也沒關系...”
江闖忽然想起前世兩人逃亡時,溫珏傷了腿,江闖為他挖去小腿的腐肉,範圍不大,他卻疼得臉色蒼白,生生將下唇咬出血。
江闖安撫他,他忽然就淚流不止,說了句:“好疼。”
讓受慣了傷的江闖也感同身受了他的痛楚,一邊替他擦淚,一邊心疼道:“以後痛了就咬我的手,別咬自己了。”
“這麼怕疼?唉,眼下境況特殊,沒有麻沸散,你只能忍忍了。”江闖將自己的披風籠在他身上,罩得嚴嚴實實,不讓他受到一點兒風。
溫珏眼淚不斷,伸手去尋他的手臂,啞著聲說:“吻一吻我,只要江大將軍吻吻我,我就不疼了。”
這是他們決裂三年後,溫珏第一次提出了越界的要求。
他印象裡的溫珏,是溫柔的,迂迴狡猾,心機深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擅長用自己瞎了的眼睛裝無辜去騙人。
鮮少是這副模樣,如此直白的祈求。
然後,江闖就親了上去,一如現在。
一觸即分,但江闖沒忍住又親在了他的嘴角,誰讓溫珏長得這麼好親?
果然不出意料,剛剛還淺笑著的溫珏笑容僵硬了,整個人都像石化了一樣,無措地攥緊掌心。
江闖勾了勾他的鼻子,笑道:“我可捨不得讓你疼。”
說罷,又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什麼,讓溫珏的臉更紅了。
溫珏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這一切發展得太快,超乎了他的計算。
江闖熱情得反常,和一開始的抗拒,簡直是判若兩人。
溫珏按下了心底的疑惑,面上不顯。
直到江闖一邊給他喂藥一邊忽然說起:“我的那杯合巹酒裡絕對是下藥了!是想讓我將你折騰得昏過去,好錯過回宮謝恩的日子,背上個不滿聖旨,違逆皇命的罪名!要是我真失了理智傷了你,或者害得你...他就能一箭雙雕了!”
說到這江闖忿忿:“他大爺的,要是讓我知道誰這麼算計老子,我準得撕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溫珏渾身一僵,沒有言語,連藥都喝不下去了。
江闖還放緩聲音安慰他:“別怕,我已經命人將酒杯帶走找府醫檢視,又讓人將今日管酒的小廝嚴加看守審問,低調搜查府內,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藥包,既做得出,便不可能不留痕!
待我查到,遲早把那人押在你面前讓他跪下來給你賠罪。”
溫珏渾身一顫,忽而摸索著搭上江闖的手,搖搖頭:“還是...別查了。”
“為什麼!?”前世他可因為這事吃了不少苦頭!江闖現在怎麼能放過?
溫珏:“我帶來的宮人,並不都是親近我之人,這樣查會驚動宮裡的那幾位,怕是...會落下個壞印象,也容易傳出閑話...說什麼新婚不痛快了便要找著藉口生事,可這婚是父皇賜的。”
江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我相信聖上是明君,不如我直接報上給他,他一定能諒解我的!”
“不可!”溫珏立刻否決了他的話,隨即又發現自己的語氣太過著急,緩了緩:“父皇...未必不知道,許多事不是他不管,只是想不想管罷了。”
溫珏看不見江闖,不知道江闖的神情,只是無奈笑道:“橫豎我們也沒什麼損失,讓那人計謀落了空,或許還算是因禍得福了。因為,你現在這樣,我很歡喜。”
他不知道,江闖神色古怪得很,前世的執玉可不是一個受了委屈會嚥下去的性子,溫和怯懦只不過是他的表象。
他是藏在暗地裡的毒蛇,只待一個機會就能狠狠咬住敵人的死xue不鬆口。
他怎麼可能會放過害自己的人?除非...這藥本就是他默許的。
見江闖遲遲不應聲,溫珏不安喚他:“夫君?”
江闖笑笑,“好,聽你的,夫郎是天,夫郎是地,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夫郎太多心思了怎麼辦?順著唄,他算計再多為的也不過是那個人的位置,以及在自己心裡的位置。
這有什麼?死過一次,江闖看清了身邊的人,也看清了以前追隨的人。
這一世,他會堅定不移選擇溫珏,陪著溫珏走完一生。
溫珏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