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一直都很在意,很敏感,卻又不敢提起的話題。
曲如屏就像聊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邊開車邊說:“你是我正在交往的人,和網上議論這件事的人不一樣,你完全擁有問我的立場,所以你想問什麼問我就好。”
“說到這件事情,”又到了個交叉口,曲如屏把車停下來等紅燈,過程中看了陸煙汀一眼,“我想你應該聽過很多關於我的傳聞,我”
“我沒有相信過!”陸煙汀對他急切地說道,“我沒有信過,真的,我只相信你對我說的話。”
曲如屏笑了一下,“我知道。”
“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關系也沒有確立多久,這個時候你還願意相信我,我很高興。”曲如屏踩下油門,繼續道,“只是有些傳聞確實不是空xue來風,你如果有所懷疑,我還是希望你能第一時間來問
我,而不是問其他人。”
他看向他,“我說過,你是擁有這個立場的,煙汀。”
陸煙汀緩慢地點了點頭。
“這些問題我們遲早要談,今天把話說開了也好。”他轉著方向盤,說道,“我在這裡向你保證,既然已經選擇了你,我就不會再和除你以外的人糾纏不清,這是最起碼的事情,也是對我們關系最基本的尊重。”
陸煙汀沒想過他會這樣說,心裡本準備好的堅固堡壘一瞬間毫無用武之地,被溫柔的浪花撫摸的失去了所有力量。所有所有,一切又一切,竟然都只在曲如屏的一句話而已。
“我和他確實已經分手了,上回新聞裡拍到我和他去飯店的照片是真的。因為之前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共同投資了一些專案,有些經濟上的問題需要交流一下,面談說得清楚些,僅此而已,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陸煙汀小聲說:“我當然相信的。”
“之前爽你的約,不是去見他,”曲如屏笑了下,“是不是覺得我去找他了?”
“沒有”陸煙汀聲音弱下去,糾結地說,“好吧,是想過的。”
“是在聊電影的事情,和阮俊輝導演,還拍了照片,”曲如屏說,“在我手機裡,還有商量這件事的簡訊記錄。”
陸煙汀摸了摸鼻子:“唔”
曲如屏對他說:“手機在我褲子右兜裡,你自己拿。”
陸煙汀低聲說:“不用了,我相信你。”
曲如屏笑著問他:“不好奇我的密碼?”
都問到這個地步了,陸煙汀猶豫了會兒,坦承道:“好吧,很好奇。”
曲如屏:“一二三四五六。”
陸煙汀:“誒?”
曲如屏看了他一眼。
夜晚城市的光摻和著月光灑在曲如屏的臉上,他平靜地說:“我知道,我之前的感情經歷會給你很大的壓力,不過我和他在一起彼此消耗這麼多年,能有結果早就會有結果,實在不至於拖這麼久,也沒必要再到腳踏多隻船那麼累人的地步。並且我早已經不再年輕了,錯過瘋狂過也就夠了,對待感情已不打算再那麼草率和胡來,也不會做出為了氣他而故意向你示好這種幼稚且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所以,他已經是過去了,是早已沒有任何可能的人。”
說完,他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輕笑了聲:“我說完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陸煙汀的心髒長久的傳來酸澀的痛楚,他聽到曲如屏說這些,第一時間感覺到的是心疼,雖然曲如屏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然而越是這樣,他越是感覺得到那平靜話語之下的沉痛、無奈、和心酸,他彷彿可以聽出曲如屏在這段感情中受過的所有委屈、不快與傷害,曲如屏越是坦誠、越是平靜,反而越是讓他心裡難受。他捨不得再問更多了,一時間,他只想來好好愛他的曲老師,去治癒他受過的所有傷害,來實現他沒有實現的所有快樂和夢想。
他那時是個全身心滲透到愛情蜜罐裡的小孩子,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是愛情世界裡的救世主,同時又太過沉浸於對方的喜樂之中,而忽略了所有自私的可能。
他小聲說著:“沒有啦。”
他拉著曲如屏的手,放在自己另一隻手的手心裡,“唉,我真的沒有想到。”
曲如屏問他:“想到什麼?”
他說:“曲老師,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捨得不喜歡你呢?”
自問自答般,他在曲如屏的手背上親了一口:“既然有人那麼不識趣,那這麼大個便宜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