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卸妝水接過來,嘩啦啦倒在手上,然後往臉上抹去。
陸煙汀坐了下來,仔細端詳著他的曲老師,快樂總是能從曲如屏身上冒出來落到他身邊,煩惱彷彿一掃而光,他看著曲如屏笑,笑的時候咬著一點下嘴唇,像只偷吃到胡蘿蔔的小兔子。
曲如屏洗完臉,拿了條毛巾揉著臉,眯著眼睛看了眼陸煙汀。
陸煙汀雙手抱著椅背:“你吃飯了嗎?”
“吃了。”
“哦,”陸煙汀低下頭去掰手指頭,“我也吃了。”
他問曲如屏:“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呀?”
曲如屏說:“之前放了你鴿子,該補回來的。”
陸煙汀其實很想問他上次為什麼忽然有事情,那事情又是什麼事情,他想問的仔仔細細,把所有細節都摳出來,直到這顆不安的心完全安定下來。
但他又有些害怕,
他怕曲如屏不告訴他,也怕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於是他點了下頭,繼續垂著眼睛掰手指頭:“那你打算怎麼補啊?”
他嘟囔著說:“我們都吃過飯了”
曲如屏卸完妝了,這還是陸煙汀頭次看到他完全素顏的樣子,他有些愣:“曲老師,其實你上不上妝差別真的不大。”
“這麼說那些新聞上寫你素顏拍戲,這是真的嘍。”
曲如屏從衣架那邊拿了件黑色t恤套上:“有時候會,大多時候還是需要上妝的。”
陸煙汀支著頭說:“可能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是很瞭解你。”
曲如屏看了他一眼:“嗯?”
陸煙汀垂下眼睛:“我之前並不是很信新聞上說的那些,但現在發現有些有可能是真的”
“不過我沒有後悔啊!”陸煙汀又小聲喊道,“我就是覺得很奇妙而已。”
曲如屏問他:“為什麼這麼覺得?”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你會說這樣的話,你還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陸煙汀託著下巴嘀咕著,笑起來,“原來我喜歡這樣的人。”
說到這兒,他大著膽子把眼睛抬起來,對著曲如屏問道:“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呀?”
曲如屏坐到沙發上,頭靠在牆邊去看他。
他總是習慣性微笑,但這時候他的笑讓陸煙汀有點窒息,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漂浮感,就好像曲如屏溺在水裡,而他站在岸邊,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看著看著,又好像自己也隨著曲如屏一併溺入水裡。
可那笑容又是溫柔的,曲如屏說:“沒有誰會像你這樣,這麼快就要確認關系。”
陸煙汀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他有些不解:“可是,我們已經抱過了,也親過了,這些不是情侶之間才能做的事嗎?”
曲如屏鼻子裡輕哼出一聲笑意,這讓陸煙汀有些緊張,他扣著椅背,不安地問:“那那你也和別人這樣嗎?”
“不,”曲如屏否認了,他收住笑意,認真道,“除了拍戲,我只和你這樣。”
即使他這樣說,陸煙汀還是難以很快就高興起來,他覺得曲如屏說的話讓他的快樂變得沉重起來了,他不解地問:“那為什麼你又要說,我不應該這麼快就確認關系?”
“不是不應該,”曲如屏揚了下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給自己留有餘地。”
陸煙汀把頭扭過去了。
他背對著曲如屏,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
過了好久,他才悶悶地說:
“我不要餘地,也不要後路,我就想要你,我就只要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