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腳就要走,慕容瑾卻一把拉住了他。
幹什麼?他用眼神示意。
慕容瑾低聲道:“這院子太亂了,我們上房頂。”
上房頂?這是一個好主意!
他們在高處,既可以眼觀八方,耳聽四路,也可以清楚的看到葉照清那個丫頭到底在院子裡幹什麼。
而且,還不容易被她察覺。
真是個一舉三得的好辦法。
李毓衝著慕容瑾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兩個人輕輕一躍,月色裡悄無聲息的上了房頂。
彼時月光如水,清晰無比的照著院子裡那半人多高的野草,也照著角落裡那幾顆枯死的老樹,要多荒涼就有多荒涼。真不知道一個小姑娘大半夜的跑這裡來到底是做什麼?她難道不害怕麼?
“那丫頭呢?我怎麼看不見她呢?她是不是進了屋子?”李毓左看右看,準備伸手去掀腳底下的瓦片。
“住手!她在那裡!”慕容瑾連忙伸手去指。
李毓這才抬頭去瞧,果然,在院北一顆需要兩人合抱的大樹底下,蹲著一個小小的纖細身影。樹木粗大茂密的樹冠幾乎將她的身形完全擋住了,難怪他一時之間沒有看見他。
小姑娘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烏黑的長髮在身後披散開來,襯的身形越發渺小。
“咦,她怎麼在刨土?難道土裡面埋的有東西?”李毓一邊看一邊充滿疑惑道。
慕容瑾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這距離太近了,會驚動底下人的。
李毓閉了嘴,可這個時候,慕容瑾卻忍不住開口道:“李毓,你還記得懷王府當年的那個安寧郡主麼?”
“說她幹什麼?”李毓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慕容瑾看了他一眼,輕輕的道:“那安寧郡主,當年經常陪著懷王妃來寺裡燒香祈福,算算時間,她若是還活著,說不定也有葉家大小姐這麼大了。”
“一樣大又如何?她們不可能是一個人!”李毓陰沉著臉道。
慕容瑾收回目光,淡然道:“是不可能,可是這葉大小姐為什麼半夜跑到這裡來,當真令人生疑。”
李毓眸光暗了暗,眼睛緊緊的盯著慕容瑾,但他想要接著聽下去的時候,慕容瑾卻閉上了嘴巴再也不開口了。
兩個人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
就在此時,那大樹底下的人卻輕輕的發出了一聲驚歎。
“真好,果然還在這裡。”
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感慨,一絲寂寞,一絲別的什麼東西。
李毓循聲望去,便看見蹲在大樹底下刨坑的葉照清已經站了起來,如銀的月光下,他能清楚的看到小姑娘的手裡捧了一件東西。不過因為離的遠,他並不能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是玉佩。”就在這時,一旁的慕容瑾忽然淡淡的開口。
李毓聽了這話,眉頭當即一皺,他冷哼一聲道:“我猜測的果然沒錯!這葉家的大小姐半夜跑到這裡來,不是偷人就是偷東西!”話音落,他便猛的將身子一沉,整個人飛掠了下去!
慕容瑾伸手去攔,卻攔了一個空!
大樹底下,葉照清瞧著手中那塊許多年未見的玉佩臉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可是不等笑容完全展開,她便聽到了撲簌簌的聲響,抬頭的一瞬間,一個人影自半空中朝著自己猛的撲了過來,然後,手裡一空,她費半天功夫找出來的玉佩便被人給奪走了。
“李毓!你做什麼?玉佩還我!”葉照清看清楚來人,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
李毓顧不得去看手中的玉佩,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葉照清那張發怒的臉,心裡面感到莫名的痛快,聽了這話,他邪邪一笑,道:“葉照清,你好大的膽子!就連你祖母也要恭恭敬敬的稱呼我一聲大殿下,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直呼本殿下的名諱!誰給你的膽子!”
一出口不是道歉,反而是責難。
葉照清瞧著他那張得意的臉,氣的心中發狂,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