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請坐。”蘇陽秋眸唇微彎,與林斐濟寧對坐於長案兩側,行雲流水間斟滿兩杯茶水。
“這是平洲府盛産的玉葉長春,最能緩解疲勞,林大人嘗嘗味道如何?”
林斐濟微不可查皺了皺眉,依然接過清茶輕飲兩口,又問了一遍:“蘇大人,你是何時知道我的身份的?”
蘇陽秋作為秦寧的副手,幾乎經手所有日常政務,主君對各地官員的態度都瞭如指掌。
同為南江舊友,與杜浩元、趙金沉不同,主君對林斐濟稱得上異常偏愛,衣吃住行無一不悉心關照,言語動作間並不顧忌性別之防。
再加上林斐濟身上的男子特徵並不明顯,種種行徑多方因素綜合考量,他也是思考許久才得到這個結論,蘇陽秋不疾不徐說出了原委。
“不管如何,多謝你幫我隱瞞,還有今日的仗義執言。”林斐濟起身,認真作揖道。
“林大人言重了。”蘇陽秋同樣回了一禮,面色誠懇,“林大人為官盡職盡責,今日皆為蘇某肺腑之言。”
主君一走,整個西南他為主官,蘇陽秋為副手一起共事,林斐濟微微一笑:“日後蘇大人與我還要多番配合,不負西南百姓。”
“定如君之所願。”
解決完此事,秦寧重新登船離開唐陽府,趕往上京城。
水河交織,稻田滾滾,田埂邊與河邊都有小童嬉笑玩鬧,茅屋炊煙嫋嫋,見到軍隊也毫不驚慌。
“最是江南好風景啊…”沈新慢悠悠感嘆道。
“主公,這河水清澈,裡面的魚又大又傻,想來一定美味。”羅二緊緊盯著河面,嚥了咽口水。
沈新:“……”
身邊沒有一個讀書人的壞處體現的顯而易見。
江南府官員要比江北官員識相得多,沈新大軍未至,江南知府就把印信送了過來。
江南魚米之鄉,物産資源豐富,大多數百姓不愁吃喝,但官員貪汙受賄,豪強士族兼併土地等魚肉百姓的勾當也屢見不鮮。
沈新並無過多思量,快刀斬亂麻,從臨府抽調人手,親測土地,有阻攔者,斬殺之。
仍有河道隱患重重,堤壩加固,河道重改,這些都需要長期整治改造。
這日,沈新正在沿途勘探河道,府衙守衛策馬送了一份上京送來的緊急信件。
“大齊和大夏一起進攻,雁門關被破,兩軍縱橫南下,主君未至上京無主,還望主公早日歸京,主持大局。”
沈新摺好信紙,帶著二千軍士,一路從各府收整人馬,不過半月便抵達了上京。
莊開濟隨侍左右,依著順序稟告著近日發生的事情。
“雁門關守將梁群峰受命抽調一萬士兵南下意欲攻打上京,大齊大夏聯合出了八萬兵力,接連攻下雁門關、虹口關,百姓哀鳴,距離津興府只剩通德、興順兩個府城了。”
……
“三日前,主君送來的信上說,不日即到上京城,另外這些日子主君給您寫的信件都在這了,一封未拆。”
“三日前?”沈新停下腳步,開啟信匣,拆開了最上面那封。
“不錯。”莊開濟應聲回道,“主公,眼下是否要整裝糧草調集人馬,即刻北上出征?”
三日前?這個時間阿寧已經在船上了吧,沈新心思活絡開來,他與阿寧已有大半年沒見了,此次北上又是遠行,再見面還至少還有幾月時間。
何況上京城不比南方,迂腐之氣更甚,他得給秦寧撐好腰再出徵。
“你立即著人準備一萬軍士一月所需糧草,等我回來點兵出征。”沈新匆匆留下這句話,重返船艦,揚帆離岸。
須臾之間,原地只剩莊開濟孤零零一人。
他面色逐漸猙獰,氣的跳腳,來回走了幾圈,才把髒話咽回了肚子裡,面上暫時恢複了平靜。
羅二、呂小毛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呂小毛硬著頭皮上前詢問:“大人,眼下要做什麼?”
莊開濟微微一笑,“你們四個東南西北,去上京城四大近郊收糧。”
發完瘋,活還是要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