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處士兵放箭的速度也比以前慢了幾息,對射出的每一支箭都格外謹慎,想盡量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楊嘉成眼中怒氣一閃而過,拿起胸前的哨子,或長或短的哨聲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全力進攻,後退者按軍法處置。”
明長和鄒高義齊聲大喝道。
戰爭逐漸焦灼,遍地的殘兵死屍累的老高,燒焦的枝丫上冒著點點火星,滿目沉寂。
終於,西晉敵軍徹底佔領了邊防線所處的大望山。
連吃幾場敗仗的晦氣一掃而空,易行正站在山頂上哈哈大笑,大吼一聲:“全力追擊,殺他個片甲不留。”
“殺!殺!殺!”
紅了眼計程車兵不斷向前沖鋒,聲勢駭人。
風聲送來的號角音讓沈新心中一凜,他望著隔了一個山頭的大望山,馬蹄揮出殘影,向西疾行而去。
熱血交混黏膩光滑,鼻息間的鐵鏽味越來越重,手中長矛越來越難握,心中疲累之意尤甚,士氣低迷,再這麼下去必將敗北。
明長掃了一圈,提起一口氣大吼道:“堅持住,援軍馬上來了。”
“幹他孃的,西晉蠻子。”三三兩兩的回應像一支強心劑注入身軀。
郭東白和莊開濟兩人被眾人有意無意簇擁在隊伍中央,比起其他人,兩人身上的血跡幾乎忽略不計。
兩人對視一眼,神色格外凝重,即使昭平和新城接到訊息就籌謀準備,一來一回也要最少整整兩日。
從昨天到今日也不過一日,邊防線已破,即使有各瞭望臺接應,沒有援兵不到一千的殘兵也難以抵抗萬數以上的西晉敵軍。
昭平和新城完了,但郭東白和莊開濟隻字未言,手持刀劍,奮力擊退隨處可來的冷箭。
鄒高義跟著沈新在九連山脈數次穿梭,從沒有一次覺得一個小山頂如此難爬,西晉軍像瘋狗一樣死咬不放,抵在最前面計程車兵換了一波又一波,倒下了一個又一個。
沈新攀至山頂,腳步不歇,目光略過半山腰焦灼的戰況,直指山底的通身銀白盔甲的主將。
就是他了。
沈新松開韁繩,任由馬匹前行,他從腰間箭筒抽出一支鋼箭,拉滿萬石弓,“錚”的一聲,鋼箭急速射出。
“大將軍,山頂上來了一個人。”
易行正聞聲望去,這時,副將面色一變,一邊喊一邊往撲向易行正:“大將軍小心。”
易行正被他撲倒在地。
箭矢入體,巨大的沖擊力讓兩人生生往後挪了兩步,副將當時就沒了氣息。
沈新眼裡閃過一絲可惜,他拿起銀白的軍哨,有規律的吹奏,藉著高處的優勢排兵布陣。
無比熟悉的哨音在耳邊響起,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軍士立馬紅了眼眶,激動大吼的聲從戰場四處響起:
“大人來了!”
“大人來了!”
“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