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一直望著西晉大軍逃竄的方位,發現他們陣型嚴密格外謹慎,知道自己沒了機會,但西晉軍短時間內也不會突襲進攻了。
沒受傷的二十幾個人被沈新分成兩組,一組留下保護傷兵和安營打獵,一組跟著沈新下山尋找益州殘兵。
二號山谷。
廠房裡的鍛爐日夜不休,谷中的空氣都分外灼熱,亮如白晝的庫房。
防禦工事和士兵巡防安排好,秦寧匆匆趕來山谷,正在檢查最新一批的兵器,他問立在一旁的主管:“硝石和硫磺提煉的怎麼樣了?”
“按大人要求,已經練出兩百斤了。”崔虎對秦寧的問詢見怪不怪,沉聲回道。
“辛苦大家了。”秦寧說,“邊關被破,益州軍大敗,兵器乃重中之重,還望崔主管帶領大家把兵器的産量提起來,每日至少多做五十隻鐵盾。”
崔虎五指突然握緊,連聲問:“郎君,昭平縣一切可還安好?”
“有小股騎兵偷襲,巡檢兵英勇抵抗,已經被擊退了。”秦寧頓了一下,寬慰道,“崔主管放心,大家的家中都安然無恙,也已經派了巡檢兵重點保護。”
“多謝郎君周全。”崔主管跪下磕了個響頭。
怕人心渙散,秦寧敲打了一句:“只要大家盡職盡責,相公和我,絕不會虧待你們的。”
“若不是大人和郎君,屬下也不會過現在這樣吃飽喝足的日子。”崔主管眼懷感激,“郎君放心,屬下明白。”
月亮高懸,密林幽幽,狼嚎虎嘯,大山眉頭緊皺,當了一天隱形人的他出聲道:“郎君,天色太晚了,該回衙了。”
這麼晚了,大人回來定會給他加訓的。
也不知道相公那裡怎麼樣了,順不順利?秦寧緊了緊身上的青色大袍,應聲道:“再去隔壁山谷看一眼就回去。”
事情都安排妥當,相公才能無後顧之憂。
曲陽縣。
辦事廳燈火通明、寂靜無聲。
林斐濟的身後一左一右站著馮七和唯志兩員大將,他素白的食指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道:“尚縣尉莫不是欺本官面善,竟如此放肆!”
說到最後,他的臉上沒了笑意,眼底似有冷光射出,燙的尚縣尉一個哆嗦。
“下官…下官一時錯了主意,還望大人海涵。”他賠笑道,“大人心胸寬廣,想必不會和下官計較。”
“而且錢知府正四品知府,曲陽縣衙當之無愧的上級,下官不過是遞了邊關戰報盡一份心力,大人未免過於小題大做。”
沈大哥奪取曲陽縣衙肯定有私心,但林斐濟既然做了選擇,自然要有取捨,他低頭看向尚縣尉分外理直氣壯的面容,眼裡閃過一絲憐憫,沉聲道:“尚餘章身為曲陽縣尉,翫忽職守,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五千兩,按律當處以死刑。”
尚縣尉傻眼了。
“特事特辦,明日午時,尚餘章刑場行刑,允許百姓圍觀。”
“是,大人。”
“你——”尚縣尉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唯志捂著嘴巴壓了下去。
容枝府。
不知從何時起,邊關大亂的小道訊息在權貴人家裡爭相流傳,無論信還是不信,人心惶惶自不必說。
家境優渥的大族,清點家中財物,賤賣府中帶不走財物、地皮和商鋪,舉家北遷成了主流之勢。
明長領了三十人,守在必經之地,把路過的每一頭肥羊,都劫下了□□成的財物。
一時之間,賺了個盤滿缽滿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