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不敢?”溫長語一雙桃花眼裡全是紅血絲,他冷笑一聲,“你一過頭七,我立刻改嫁。”
鐘長貴不想理這個腦子突然缺根弦的夫郎,眼下最重要的是從這裡走出去,他忍著傷痛,抬頭判斷地形,好一會兒顫顫巍巍伸手指道:“往南走。”
開永縣縣衙。
沈新說明來意後,開永縣縣令房無道慢騰騰起身行禮,拿出縣令印信和腰牌,顫巍巍道:“沈大人年富力強,能者多勞,此事本官全權交於沈大人做主。”
“本官年事已高,精力不足,一切就全仰賴沈大人了。”
這個沈縣令渾身的血腥味和煞氣,豪不遮掩,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他這條老命,還想多活幾年。
沈新仔細打量一番房無道的神情,確無一絲一毫不情願,他微微一笑:“房大人此言甚有道理,昭平縣、曲陽縣、開永縣本就互成犄角,自當守望相助,共禦外敵。”
同樣的政策,沈新又在開永縣頒布了一次,來時浩浩蕩蕩的二十騎,回去時只剩沈新和宋誠兩人。
攘外必先安內,若他累死累活抵禦外敵,周圍縣城的富商權貴攜款外逃,只留下一個老弱病殘,幾個縣城空殼,那才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並沒有多少休息時間,沈新回了縣城,立刻著手讓林斐濟去曲陽縣坐鎮,抓了趙金沉做壯丁,讓他坐鎮開永縣,人員調配,資源分配,沈新一項項查缺補漏。
這時,藥廠的主管白大夫來了廳外求見,瞧見屋子還有他人,他壓下臉上的興奮,悄聲說:“大人,我們把那東西做出來了。”
“可實驗過了?”沈新頓了一下,問。
“嚴格按照大人的要求,一絲不差。”白大夫鬢白的眉毛微微上揚。
“不錯,你們藥廠所有人都記一大功。”沈新頷首問,“立刻量産,缺的裝置人力上報給顧主薄。”
他偏頭對坐在一旁的顧玄維說:“顧主薄,此事刻不容緩。”
“是,大人。”顧玄維逮著空檔問沈新:“大人,益州未必失守,是否要派人去探查確認一番?”
益州邊關至少精兵一萬,一夜之間全部戰死,可能性極小,除非出了不可預料的人為意外。
“本官會親自去。”沈新看到他嘴角的火泡和眼中的焦急,“顧主薄還有話說?”
“大人,什麼都瞞不過大人。”顧玄維苦澀一笑,“下官有幾位知心好友被人陷害,流放益州,不瞞大人,下官一直在想法子想把他們救出來,不曾想…”
他繼續說道:“下官的幾位好友都是有學識品德的讀書人,一定會…”
沈新抬手製止了他的話,沉聲道:“單憑顧主薄在縣衙的兢兢業業,此事本官就會全力以赴。”
沈大人言出必行,顧玄維心底重重鬆了一口氣,他鄭重作揖道:“下官深謝大人大恩。”
“守好新城和昭平。”沈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朝外走去。
狹窄的官道,如火如荼建立著防禦工事,沈新和秦寧匆匆見了一面,握了握他的手,點了五十精兵好手,上馬踏上了去益州的官道。
一次又一次的送別,都沒有此次忐忑,秦寧望著沈新的背影,久久不敢收回視線。
二步之外,突然傳來稟告聲:“郎君,於飛在山裡發現兩男一哥兒,年老的男子渾身血跡身受箭傷,行跡十分可疑,那名年輕男子自稱認識大人,還說幫大人搬過石頭,要見大人。”
搬過石頭?秦寧想了想,猛然回頭,“快帶我去見他們。”
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若真是他想的那樣,相公就不必親自蹚一趟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