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縣令面色煞白,焦心不已。
沈新坐下後,率先問道:“方大人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此事事關重大,本官以為要先將此事稟告給知州,請知州大人裁奪。”方縣令扯出一抹笑來。
“本官已讓衙內官員快馬傳信像知州稟明此事。”沈新話鋒一轉,“但遠水救不了近火,西晉軍來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大人打算如何建築防禦工事?”
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官員,方縣令面上已經恢複了鎮定,他老神在在道:“沈大人所言不錯,不過曲陽縣不比昭平縣富裕,銀子和人力都要花在刀刃上,本官還是等知州大人的命令再做決斷。”
即便西晉軍真的越過了益州,也還有昭平縣頂著,現在出錢出力對他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沈新眼皮輕垂,擋住眼底的寒光,他勾唇一笑:“方大人的意思是不與本官合力建造防禦工事,等西晉軍一來,任由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被無辜虐殺嗎?”
“你……”內心深處的想法被人大刺刺的說出來,方縣令老臉漲的通紅,他急聲反駁道,“一派胡言,沈大人與本官同僚一場,怎可如此揣度本官為人?”
說到後面,方縣令一臉痛心疾首,“此種小人行徑,本官實在不齒。”
沈新冷笑一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中長槍揮出刺中了方縣令的心髒。
在方縣令微凸的雙眼中,緩緩道:“方縣令未戰先怯,拒不配合,與本官激論之間,突發心疾,不幸身亡。”
“是,大人。”沈新身後站著的四名騎兵一齊回道。
史師爺被這一變故癱在了地上,“砰”的一聲,引來了馮七殺氣騰騰的眼神,他一個哆嗦,連連叩頭:“小的唯縣令大人馬首是瞻。”
沈新撇了他一眼,命令道:“召集縣衙大小官員,本官有重要事情通知。”
“是是是,小的這就是。”史師爺顫聲回著,連滾帶爬出了大廳。
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沈新皺了皺眉:“馮七,衛明,領二十人全面接管曲陽縣城城防,連一隻蚊子都不許放出去。”
“是,大人。”兩人抱拳道。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曲陽縣衙有品階的官員都到了,卻被辦事廳內一生一死的畫面沖擊的說不出話來,默默跟沈新行了禮。
“原因想必史師爺都跟大家說過了。”沈新坐在木椅上不動如風,“邊關戰事緊急,曲陽縣暫由本官接管。”
“本官手下不容偷奸耍滑、懶怠應付之人,本官的命令,所有人必須全力以赴、竭盡所能完成。”
沈新環視一圈,問:“誰有疑問?”
上一個有疑問的例子已經死在了他們面前,誰敢有疑問,所有人齊刷刷的搖頭。
沈新在紙上寫著一條條政令,邊寫邊說:“高縣丞,春種還未開始,除了水田外,所有田地全部換種本官帶來的種子,本官會帶專人來教大家如何耕種。”
“主薄負責發布招收徭役男丁,所有人戶中十八歲到三十五歲之間的男人,若家中男子均以成年,必須留一個男子留侍家中,此次徭役所有曲陽縣的人都必須參加,不得以錢贖。”
“尚縣尉負責巡查城內安防,維護百姓日常生活。”
“必須保證城內糧食及日常用品價格平穩,誰敢此刻上漲價格,即刻處死。”
“是,大人。”所有人唯唯諾諾道。
戰馬奔波一天一夜早已疲憊不堪,馬上的謝山罡卻不敢有絲毫耽擱,他狠狠抽著馬鞭,終於在日落之時趕回了營地。
他醞釀著表情,到了營帳之內,眼角的淚水剛好滑落,他面色痛苦跪在地上叩首:“王上,大王子…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