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沈兄來可有要事?”趙金沉率先發問道。
他每日都要保持至少四個時辰的睡眠,這樣才能更好地保持精神活力。
沈新老神在在地從袖子裡拿出二十頁張薄紙,一臉真誠道:“這是夢浮生的新作《文齋異事》,你是名作大家,對文學作品必然比我有見地,所以拿過來給你先看看,審鑒審鑒。”
趙金沉依然沉默,手不由自主前伸,接過了那一疊薄紙,眼睛立馬被裡面的內容吸住了,連沈新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沈新洗漱回主屋時,秦寧穿著淡青色裡衣側坐在椅子上,正支著下巴看書。
沈新伸出雙手從後面抱住秦寧的腰,臉埋在他的頸側,手掌慢慢摩挲著:“阿寧,有沒有想我?”
秦寧敷衍地“嗯”了一聲,假裝聽不出來相公話裡的暗示,話本子翻到下一頁。
自從成親後,兩人同房保持每日三次的頻率,每日花在這個事上至少兩個時辰,導致白日起床的時辰愈發晚了,少了好多時間處理事情。
除去某些時刻,他也喜歡和相公貼貼,但太耽誤正事了,他們的年紀,可不能耽於享樂,想到這,秦寧放下手裡的冊子,一臉嚴肅道:“相公,咱們今日早點休息吧。”
話音還在早點兩個字上格外加重了些。
“好。”沈新痛快答應下來,拉著秦寧的手就往床上走,“快上床吧。”
早點做完,早點休息。
秦寧:“……”
意亂情迷間,秦寧迷迷糊糊地想,還是明日再和相公談吧。
翌日一早,趙金沉頂著大大的黑眼圈,無知無覺的吃完早飯就回廂房補覺去了,柳無信帶著兩個書童逛昭平。
沈新則單獨帶著杜浩元去了郊外琉璃廠。
沈新帶杜浩元到了庫房,開口道:“這就是路子。”
“我滴個乖乖。”成千成千各色各樣的琉璃擺件隨意地放在木架子上,杜浩元震驚之餘開始痛心疾首。
他捂了捂胸口,“沈兄,你竟然琉璃隨意扔在這裡,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真是…暴殄天物。”
沈新裝模作樣嘆了一口氣,“沒地可賣,就堆積在這裡了。”
“雖說也找了幾個商隊幫忙售賣,但琉璃價貴,縣城的幾個商隊以前也沒有這方面認識的人,不好賣啊。”
這麼好的東西竟然賣不出去,杜浩元手腳發麻,心中惋惜,脫口而出道:“我幫你賣。”
說完杜浩元就有些後悔了,他娘耳提面命讓他讀書,不讓他從商,可話已經說出去了,他這張破嘴…
杜浩元在心裡給了自己好幾個大嘴巴。
但沈兄好似沒看出他的為難,沈新拒絕道:“杜兄是讀書人,將來要走科舉步朝堂,如何能從商,實乃不妥,此話莫再提了。”
不等杜浩元說話,沈新再次開口:“杜兄喜歡哪個,隨便拿。”
杜浩元收起隱隱的失落,笑道:“既然沈兄如此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就像個小倉鼠一樣,滿倉庫亂竄,還時不時發出驚呼。
至於沈新,來都來了,自然要查賬檢閱廠內,查缺補漏。
花了一旬的時間,柳無信也算逛遍了昭平所有能逛的地方。
柳無信原想著,昭平不過嶺南一偏僻小城,雖然新鮮事多,左不過兩三天就膩了。
但他低估了這座小小的縣城,更低估了沈新的能力。
暫且不說縣城裡每隔三五日就出現的新鮮玩意,就說縣城裡每個人似乎都活力無窮,臉上都充滿了對生活的希望。
而且不論性別,每個勤勞肯幹的人,都能在這裡體面的生活。
真是,讓他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