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今日縣令大人說,他家夫郎在招工,她也不會有勇氣說出來,如今才算暢快了。
“杏花……”周大茂有些怔住了,看向這個平日靦腆說話比蚊子還小的妹子,喃喃道,“這都是可以商量的,何必…”
何必拿自己的名節和清白做賭。
不顧眾人嘩然與私語,沈新抬手製止了周杏花的話,他沒興趣在這陪他們打親情牌。
沈新沉聲道:“葉縣尉。”
“下官在。”葉超勇抱拳行禮道。
沈新起身命令道:“王賴子此人誣告良民,把人帶回大牢關押,擇日按律法論處。”
一個又一個村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場面霎時寂靜,葉縣尉中氣十足的應答聲在海邊回蕩,“是,大人。”
沈新環視一週,“本官來珍漁村時間並不短,但這些明明得到銀錢之人均隱瞞不報,妨礙縣衙公務,這些人中成年男子施五杖刑,哥兒和女子施二杖刑,每戶人家罰沒銀錢一貫,即可執行。”
或許是覺得他會為了維持安穩,不會把事情鬧大,或許是有僥幸之心,一日半日找不到這夥“水匪”。
餘大海膝行而來,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大人,我爹年紀大了實在受不住杖刑,草民願意代替我爹,求大人開恩。”
“大海…”餘有銀老淚縱橫,一時之間哽咽說不出話來。
他們這些個老不死的確實沒跟家裡的孩子們說這些事,他們就是怕啊。
怕這些人哪天翻臉不認人,怕官府覺得他們勾結水匪,左右為難,才拖到了這個時候…
“準了。”沈新言簡意賅道。
“忙活一天了,大人快來吃飯。”葉超勇跑到村口捧著沈新帶的飯盒,顛顛道。
時間長了,飯盒裡冷鮮的飯也開始溫熱,沈新拿起一個包子,指了指一邊的鄒高義等人,囑咐道:“給他們送過去。”
“是,大人。”葉超勇不情不願往那邊走了過去。
等餘大海行完刑,沈新把人叫了過來問,“餘大海,餘村長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你可願任珍漁村村長一職?”
出海這一路,他一直都有觀察餘大海,撐杆從不不急不躁,到了小島也沒拖後腿。
珍漁村緊鄰西南海位置極好,得放個他覺得不錯的人在這裡當村長,日後珍漁村的海産制鹽才能好好的發展。
“草民願意。”餘大海扯了扯嘴角。
他長大了,不需要自以為是的保護。
“回家收拾收拾包裹跟本官走吧,你這個村長還得訓練訓練。”沈新點頭。
水匪這事結束後,沈新難得好幾日沒有出縣衙,在書房和秦寧、顧玄維計算稅款,以及籌謀縣城日後的發展。
丈量田地清查出來二千多畝隱田,若是按照以往的稅率收稅,能多收將近三百擔的糧食。
如此便可減輕百姓的賦稅,人民的手裡有了銀錢,不但日子好過,經濟也可以大力發展,也是時候開個瓦子型別的娛樂場所了。
昭平縣的冬日並不寒冷,到時候吃喝玩樂樣樣皆有,等瓦子名聲傳出去,周圍縣城裡的百姓們一來,財源不就滾滾了。
沈新的另外一件事,就是訓練家裡幾個習武的苗子。
“砰”的一聲,大山近日愈發強壯的身子應聲倒地,痛的他悶哼一聲。
“站起來,重新來過。”沈新站在離他五步遠的位置,沉聲道。
大山眼裡閃過一絲淚光,艱難地爬起來,舉著拳頭又一次沖了過去。
他晚上要吃兩碗五花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