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後,沈新回複林斐濟:“不拘一格選人才,要幹實事、敢幹事的人才,廣納賢士,即使主薄有了人選,縣衙還有其他位子可以給他們,只要應選之人是人才,咱們就絕不能放過。”
要是能來個擅長編故事、寫話本子的人最好了。
“明白。”林斐濟沒多問,而後無奈一笑,“鄭世通的夫人已經求到下官頭上了。”
“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打聽到下官和縣令大人是好友關系,特意給下官送來了整整一千兩銀票,只求和我見一面。”
“出手竟這麼闊綽。”沈新微微挑眉。
“這位鄭夫人頭腦清楚得很,她知道鄭家的家産可能保不住了,與其日後被縣衙罰沒,倒不如現在多走動走動關系,興許瞎貓碰上死耗子,案子還能有迴旋的餘地。”林斐濟感嘆道。
他們二人熟讀大燕律,不用說也知道這個鄭世通肯定是活不成了。
“倒是個聰明人。”沈新心中微微一頓,“有些可惜了。”
他倒是可以給這些人留點家財,但是牆倒眾人推,在這個世道,不知道她們能不能守得住。
一下午的時間,沈新看完了審錄,畫了制瓷模具和提升效率的拉輪圖紙,制定了關於啟蒙書院的初步框架和整體策略。
星辰閃耀,燭火輕搖。
古墨書三人回來後第一時間來書房跟沈新彙報進展,“大人,制瓷廠房舍的地基已經建好,六間房子的木柱和橫梁已經立好,其餘建房材料也已經運到制瓷廠了,再用一日時間就能把房舍全部建完。”
“今日一共製作素坯四十件,淘洗瓷土四十斤,燒窯所用的木料兩大堆,關師傅說前日做好的的素坯已經晾曬完成,明日就可以開爐燒窯了。”
二三年的時間,古墨書的個頭竄了幾竄,又因每日風雨不動的練習箭術,眼神格外黑亮,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灰黑色染了泥土的布衣也精神得很。
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看來不日就能獨當一面了,沈新眼裡閃過一絲欣慰,“不錯,你們三個辛苦了,明日還是寅正在縣衙門口集合,一起去制瓷廠。”
“是,大人。”三人行禮道。
將塗覆青白色的釉料的瓷坯裝到匣缽中放入窯內、關閉窯口,從窯底點燃木料,逐步加大火力,熊熊烈火與烈日相映,看火漢子額上的汗如水流般蜿蜒而下。
又過一日,門前鼓聲響起,縣衙如時升堂。
門口圍繞著烏泱泱一大片人,嘈雜聲竊竊聲不斷。
沈新計劃按照重要順序審理案件。
第一樁審理的便是鄭世通勾結非法買賣礦山一案,驚堂木一拍,現場霎時寂靜一片,沈新穿著墨綠色的官服氣勢非凡,他沉聲道:“帶犯人鄭世通、犯人宋雲風。”
林聞明這個新提拔上來的書吏負兼任錄問吏,坐在右側記錄在場之人的話語。
“回大人,犯人鄭世通,犯人宋雲風已帶到。”兩名捕快拎著人到了大堂。
“下堂所跪何人?”沈新問。
“草民鄭世通見過縣令大人。”
“下官宋雲風見過縣令大人。”
幾日不見天光的牢獄生活,宋雲風的面色變得極其蒼白,衣衫破爛骯髒,發髻散亂四處飄散,胡須在他臉上雜亂瘋長,說話的聲音也有氣無力。
沈新一抬手,衙差把認罪狀書放在二人面前,“這份認罪狀是你們親自簽署的嗎?”
“是。”鄭世通和宋雲風先後不一道。
“狀書上所述罪行你二人可認?”沈新一聲冷喝。
上首的縣令大人目光沉沉,兩邊的衙差也都死死地盯著你,鄭世通養尊處優的日子過久了,從被拎上來開始腦子就是木的,他被嚇得一個哆嗦,結結巴巴道:“認…草民認。”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就知道拖後腿,宋雲風心中一沉,他反駁道:“此份認罪狀實乃受人逼迫所述,全然不實,下官是受許弘溪指使逼迫不得已做下此事,還請大人明鑒。”
他都進來了,這個宋雲風竟然想脫罪,想什麼美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