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識禮,見過天地遼闊,體驗父權制度下男人的優勢,又如何甘心放棄這樣的生活,讓渡自己本該有的權力。”沈新陳述道。
秦寧想到見過的哥兒和女子嫁人後的生活,忍不住點點頭。
見到秦寧紅腫的手背,沈新眼底暗了一瞬,他拉過秦寧的右手輕吻了一下,“這裡的蚊蟲太大了,桂花坳四面環山,資源豐富,我找了許多驅蟲驅蚊的草藥回來,先往門窗上放一放,明日再讓他們製成粉末,佩戴在身上。”
“那裡豈不是有很多新鮮果子和花?”秦寧眼裡亮了一瞬。
“是,杏溪村有很多杏樹,可以跟他們談批次訂購。”沈新又提醒道,“今夜阿寧睡前把袖箭放在床頭,小心為上。”
“不要皺眉。”秦寧踮起腳摸了摸沈新的額間,“不必擔憂家裡這些事,我能處理好,相公辛苦一天,先吃飯吧。”
“好。”他牽起秦寧的手。
飯畢,沈新走到前庭,望著整齊肅穆站成兩排的小兵,擺手製止了大家行禮的動作,朗聲道:“燕陽山生了匪患,對過往商隊打殺劫掠,若任由其發展壯大,長此以往,昭平縣必然損失重大,本官欲剿滅山匪,諸位可願與我同往,保護昭平?”
“擊殺普通山匪者,賞銀三兩,擊殺頭目者,賞銀十兩,活捉山匪者,賞銀五兩,表現優異者,晉升厚祿皆不在話下。”
庭院傳出陣陣吸氣聲,就連許主薄都瞪大了眼睛,為沈新的大手筆感到震驚。
沈新對這些聲音視而不見,繼續道:“本官在此承諾,剿匪過程中,若有人感慨赴義,縣衙會負責其親眷生活,按月按時發撫恤銀兩,為各位免除後顧之憂。”
“吾等願往。”
巡檢兵和衙差聲音如一,氣勢如虹。
沈新抬手,沉聲道:“從左至右報上姓名,第一排開始。”
“屬下陳述奇。”
“屬下何大力。”
……
“屬下陳二伍。”
一聲又一聲或粗狂,或沉悶,或清亮的聲音在庭院此起彼伏地響起。
林斐濟心裡震驚尤甚,他沒想到一年多不見,沈大哥蛻變的能文能武,感覺他帶兵打仗都不在話下…
整裝待畢,沈新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大堂門口的秦寧,說:“我走了。”
等秦寧說好,他回過頭邊走邊說:“出發。”
“蚊子可真大。”明長杵著柱子旁,拍死脖子上的毒蚊子,“也不知道大人那裡怎麼樣了。”
唯勵滿眼崇拜,自通道:“大人身手了得,別說幾個山匪毛賊,就是幾十個人,也敵不過他一棍子。”
“這倒是。”房頂上的墨書點點頭表示肯定。
沈新帶領一行隊伍極速趕路,於亥時抵達燕陽山。
“原地休整兩刻鐘。”沈新低聲,命令道,自己卻向林子裡走去,他換了一身短打,刮過青草樹枝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灰灰,能聞出這上邊的氣息在哪裡嗎?”他低聲問旁邊不斷哈氣的狼犬。
“嗷嗚。”灰灰低聲回了一句。
燕陽山坳。
“三兒,你看著點。”瘦猴身形晃了晃,“我去放個水。”
“去吧去吧。”西溝揮手,嘴裡嘟囔道,“也不知道老大非要讓我們在這守著有啥用,老子也想找個美人好好洩洩火…”
這些天可給他憋完了。
話音未落,一根木棍在他背後出現,結結實實地悶在他腦後。
沈新拎著西溝沒有知覺的身子,把人輕放在旁邊的草堆裡,向後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