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臥房內,有大一半屬於佛堂,上面供著一座滿目慈悲的觀世音菩薩,槐歸長公主正跪在蒲團上念經。
秦安安路往常一樣跪在一旁的蒲團,乖巧道:“今日之事多謝姑姑幫安安籌謀。”
若不是槐歸長公主給他遞訊息,他也不能這麼快見到秦寧。
槐歸長公主睜眼望著面露慈悲的菩薩,眼裡晦暗不明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沈新在揮手的瞬間,也看見了秦寧身邊的兩人,手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才放了回去。
這兩人穿的都是上好的綢緞,發飾也金光閃閃的,反觀他的阿寧,一身藍白色的棉袍雖然好看,但還是太素了。
論權,他不過剛剛邁入官場,腳下就只剩下裸露的黑土,連株雜草都沒有。
論錢,他如今靠夫郎的鋪子養活,即便入仕做官每月俸祿不過十幾兩,要阿寧花錢如流水的日子不知要過多久。
“相公。”
秦寧的話拉回了沈新的思緒,他清空腦力亂七八糟的想法,微微靠近秦寧,接過秦寧手裡的盒子,低頭問:“玩的怎麼樣?開心嗎?”
“還挺好玩的,他姑姑家後花園很大,裡面有兩尾胖的快要遊不動的紅鯉…”秦寧笑了一下,牽住了沈新的衣袖,“琪哥兒他姑姑做的百花餈很好吃,等回去了相公一定要多吃幾個。”
“好。”沈新肯定道。
過了一會兒,沈新說:“阿寧,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今日你去的是當今陛下姐姐槐歸長公主的居所。”
“槐歸長公主?”秦寧瞪大了眼睛,他有想過均琪可能是權貴人家的孩子,但沒想到他竟然是皇親國戚。
均琪喊槐歸長公主姑姑,那均琪不就是燕景帝的孩子嗎,陛下子嗣不多,按年歲來算的話,似乎只有一個符合條件的。
“琪哥兒竟然是昭化郎君?”秦寧喃喃道,“那他叫五嫂的人,就是瑞王的王妃…”
突然,他抓住沈新衣袖,“我剛剛見到了秦安安。”
沈新早就把秦寧嘀嘀咕咕的話聽完了,此時配合道:“是他沒錯。”
秦寧沉默半響,驟然開口道:“之前沒覺得,現在回過頭來看,他肯定已經知道了我是誰,還在套我話。”
“願聞其詳。”沈新和秦寧走進僻靜的小巷,他伸手拉住了秦寧的手。
心裡也在想鋪子眾人說的話,秦寧看中的小哥兒性子直白,今日來的匆忙,必然不是提前佈局,那秦安安是怎麼知道的?唯一的可能是宴會的主人槐歸長公主特意通知秦安安的。
那今日之事,就是這些人聯手做了一局,唯一的目的就是見秦寧?見到秦寧能得到什麼呢?
“秦安安若不認識我,見到我這張臉就應該驚訝疑惑詢問,但他很淡定。”秦寧回握了沈新的手。
聲音冷靜道:“他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一下午都沒提起,我猜他是想觀察和了解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相公,你說他在考察什麼?是在考察我能不能夠不夠格當相府的兒子嗎?”
“他憑什麼?”秦寧嘴角帶著諷刺,眼邊的眼淚順勢落了下來。
見秦寧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沈新擺了擺手,示意唯勵先回家。
“為什麼秦華去相府就有人不遠萬裡來接?一到我就要回南江府多方驗證我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