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後,秦寧平複了心緒,小臉變得嚴肅,他說:“相公,我覺得這位夫人有一句話說的很重要,她說秦杜兩府必然不會讓如此損傷顏面的事情發生,他們必定會使些手段來阻撓此事。”
沈新沒聽到秦寧說愛他有些遺憾,聽完秦寧說完,他輕笑一聲:“可能已經在用了,不過不太入流。”
讓他懷疑是不是還有別人在插手。
“瓊林宴有人找你麻煩嗎?”秦寧瞪大了眼睛問。
沈新“嗯”了一聲,繼續說:“宴會後半段皇帝走了之後,有個小太監故意把酒撒在了我衣服上,說是要帶我去偏殿換衣服,但越走越偏遠,一看就知道有貓膩,到了地,我假裝被敲暈,跟著他們去了偏殿,裡面有個宮女等著毀我清白呢。”
“他們打你了?”秦寧驟然拔高了音量,坐直了身子看沈新的後腦勺。
說出來有點沒面子,沈新幹咳了一聲,低頭讓秦寧摸的更方便一些,他說:“主要是在皇宮裡也不好表露出我身手好,再說他們力氣小的很對我沒造成什麼傷害。”
秦寧沒說話,素白的手指在沈新的頭發裡一點一點挪動。
沈新面色有些唏噓,暗戳戳解釋道:“還好我溜的快,沒讓那人碰到我一點,立馬跑出殿大聲喊人了。”
怎麼總有人要和他搶相公?秦寧手一頓,邊摸邊問:“那個宮女長什麼樣子?”
“沒仔細看,大概就是普通人吧。”沈新眼也不眨地瞎說。
秦寧沒再追問,沒摸到鼓包,心裡反而有些不安,他說:“等一會兒咱們就去明心堂找常大夫問診,看看情況到底如何。”
到了上京城沒幾天,沈新就帶著秦寧去了汴京幾個素有名氣的醫館和私家大夫,查查秦寧的身體調養的怎麼樣了,還有沒有其他問題,這個常大夫是醫術比較高明的大夫。
也對,平白無故被敲了一棍子是得找大夫看看,沈新想了一下,贊揚了秦寧一句:“阿寧考慮周全。”
秦寧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相公,要不我們還是撤案吧,如今事情鬧的這麼大,這麼多人都知道了你有家室,宮裡的人想必也不會再有別的想法了。”
“我覺得相府夫人說的也有些道理,相公將來是要留在上京做官的,還沒入仕就得罪了官場裡這麼多人…”
沈新的目光有些飄渺:“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敵人,只不過一群芻狗為了爭權奪利才有了官場,沒什麼可怕的。”
秦寧愣住了,突然覺得這一刻的沈新表情很是陌生,他喃喃道:“相公…”
沈新笑了一下,臉上的冰冷殘酷消失不見,他摸了摸秦寧的臉蛋,疑惑地問:“杜府保杜明淩可以理解,但杜府和秦府為何要保秦華呢?”
按照沈新的預想,事情鬧大後,杜秦兩府可能會把事情都推到秦華身上,秦相在知道秦華不是他的親生孩子後,還可以“大義滅親”來提高自己的聲望。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難道杜明淩還是個情種?平日裡和杜明淩交流時也沒發現這一點啊…
秦寧贊同地點點頭。
瞧著秦寧呆萌可愛的樣子,沈新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臉,“先吃飯吧,這些事往後放一放。”
秦安安昨日思量再三,還是沒回相府,若事發當日就回去未免有窺探相府之嫌,今日接了王月婉的帖子他立馬吩咐下人套車回了相府。
“你父親竟然要讓明燁外放到蘄州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這一去就是五年,讓我可怎麼活啊?”坐在炕上的王月婉儀態完全沒了往日的優雅,她急切地抓著秦安安的手,眼裡布滿了紅血絲,她問:“安安,這可怎麼辦?”
說到後面,王月婉的眼圈紅了,幾滴眼淚又掉了下來。
秦安安先是好一頓寬慰王月婉,見她心情平複了,才疑惑地問:“父親為何突然要外放大哥?大哥在朝中不論是為人還是處事都飽受稱贊的。”
王月婉僵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可能因為把小四找錯了。”
“這是什麼意思?”秦安安心裡咯噔一下。
秦華竟然不是相府親生孩子?這件事怎麼發現的?
王月婉平複了下呼吸,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雖然這件事你大哥是做錯了,但人非聖賢,誰能無過,你父親這麼罰他是不是太過了些?”
秦安安拍了拍王月婉的胳膊,正吸收著王月婉話裡的資訊,他心不在焉地附和道:“是有些過。”
沈新和秦寧兩個都有嫌疑,短短一年時間就從地方蹦躂到了上京,到底哪個才是穿越之人他還得在確認一番。
他得找人辦場宴會親自見見秦寧了。
王月婉眼裡閃過光亮,抓著秦安安的手臂,殷切道:“那你能不能找王爺說說,讓他找相爺商量商量,別讓你大哥外放了?實在不行給你大哥外放個近一點的地方也好啊。”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蘄州那個地方,明燁他真的沒法在那裡呆的。”
秦安安把糕點碟推到王月婉面前,安慰道:“我一會兒回去就問問王爺到底怎麼回事,父親把大哥外放到蘄州是不是還有別的深意,母親要不要在問問?母親放心,我會在王爺那裡盡力一試的。”
王月婉委屈了一晚上的心落回實處,她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安安是幾個孩子裡最貼心的。”
秦安安笑了一下,又問道:“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