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安回去,沈新見衛常青老實的不出聲,又把他嘴裡的破布片拿了出去。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破布拿出去的瞬間,衛常青便開始小聲求饒,一臉真誠。
沈新手持匕首在他的脖子處晃蕩,問:“近些日子黑手幫做了哪些殺人越貨的生意,說來我聽聽。”
衛常青如釋重負道,“您還真是問對人了,前幾日有個小哥兒來買兇殺人,殺的是一個書生的夫郎,我們還折了四個人進去,真是虧大了。”
“那客人很是豪氣,一出手就是三千兩銀子呢。”
沈新又問:“那個人叫什麼長什麼樣子?”
衛常青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才回:“名字不知道,不過長相我倒是有些印象,膚色很白,眼睛是圓的,瞧著年歲不大的樣子。”
沈新眯了眯眼,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人吐的太幹脆了些,好像就等著人來問一樣。
他盯了衛常青好半響,輕笑一聲,“你倒是識時務。”
衛常青諂媚一笑,“我的小命都握在您手上,我自然得識時務一些。”
沈新拿匕首拍了拍衛常青的臉,問:“和那個客人接頭談生意的人在哪?”
“我不知道。”衛常青搖了搖頭。
“你會不知道?”沈新微微用力,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我真的不知道。”衛常青動都不敢動,微微移動眼珠,“真的,他白日裡和客人見面後不見了,也沒回家。”
“他叫什麼?住在哪?長什麼樣子?”沈新繼續問。
衛常青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他叫南伯淵,就住在這條巷子的七十八號,三十多歲,蓄著鬍子…”
“記住你今日說的話。”沈新收回匕首,“若有一句不實,我自回來找你。”
說完,轉身離去。
衛常青被沈新眼裡的殺意鎮住了,等人走後好半天才回神,他深深吐了一口氣。
按照老大說的做果然是對的,他暫時活下來了,腦子裡卻閃現出白日裡老大跟他說的話。
“若不是你們貪念太多,也不會有這樁禍事,我一早就告誡過你們,王公貴族,達官顯貴這樣的人家我們惹不起,躲得起。”
“我們黑手幫不過是下三流,底層混日子的流氓,一個個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熟不知人家隨便抬抬手,我們整個幫會就全完了。”
“老大,那南伯淵怎麼辦?”衛常青問。
“人各有命,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衛常青還記得老大說這話時,眼裡的痛心和遺憾。
衛常青記得當時的他還有些不服氣,經過這遭,他再也生不起任何小心思了。
漆黑的積雲巷,南伯淵喘著粗氣,捂著流血的右手掌,心中恨恨不已,他不過是掐了那個小哥兒一下,有什麼了不得的,那人竟然派了五六個人抓他。
好在他技高一籌,熟知上京城大街小巷,才能僥幸逃過一劫。
俗話說的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蠢才肯定想不到他會來積雲巷,南伯淵不由得得意一笑。
轉念又陷入一陣茫然,他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回家,也不能去幫裡,不然可能給其他人帶來麻煩,那他還能去哪…
就在他迷茫之際,巷口驟然傳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