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男孩女孩我都不介意,我只求他康健平安。”秦安安笑了笑,眼角都是和光暖陽。
王月婉滿意地點了點頭,眼見著安安日子過的順遂,她這個當孃的也就放心了。
她的餘光瞥到跟在後面木愣愣的,彷彿在發呆的秦華,王月婉壓下心裡突如其來的火氣,沒好氣地問秦華,“走了這麼半天也不知道說句話,你哥哥都快生産了你也不知道關心一下,呆了不成?”
被王月婉教訓多次,秦華早就找到了應對之法,只見他嘴角扯出一抹笑來,低頭乖乖認錯道:“母親教訓的是,華兒知錯了。”
王月婉一看見秦華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來氣,秦安安見狀連忙小聲寬慰,打了圓場,又講了個笑話逗的王月婉開懷大笑。
秦華此時沒功夫羨慕和嫉妒秦安安,他僵硬的目光落在他孃的臉上,看的越久,他心裡越慌。
他發現,除夕夜見的那個長得像秦寧的小哥兒,更像的是他母親,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世間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陌生人嗎?秦華不願深想,可這兩個人的臉不斷在他腦海裡閃現,逐漸重疊成一個人…
他手上的茶杯一抖,溫熱的茶水拉回了他的神思。
“哎呀。”一旁的墨雨趕緊拿了帕子擦了秦華手上的水漬,另一側的雲煙去衣箱裡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來。
這兩小哥兒都是母親從府裡挑的給他挑的陪嫁,自小生在相府,長在相府,最為忠心。
可這個忠心忠的到底是相府,而不是他秦華。
秦華低頭看著給他穿衣服的兩個人,心裡暗暗做了決定,他得想辦法找到那個小哥兒,親自一探。
不出三日,柳侯爺果然兌現諾言,派了人來接沈新去了郊外一座山上。
下了車,侯爺已經在山腳等候多時了,沈新見了禮,兩人邊走邊聊。
“你知道這次要見的人是誰嗎?”柳侯爺理了理身上鬆鬆垮垮的外袍,問道。
沈新眸光微動,拱了拱手,“晚生不知。”
柳侯爺瞪了他一眼,“這次幫你引薦的是程尹川先生,他可是無信的啟蒙恩師。”
管家在一旁適時補充道:“尹川先生三十歲得中進士,雖大器晚成,但先生不過五十五歲便官至首輔,短短五十五年就登閣拜相,還是當今聖上的老師,至今文昌閣裡還掛著他的畫像,程老先生可是十八張畫像中唯一一個活著的人,個中份量不言而喻。”
二少爺好不容易開一次口,侯爺自然放在心上。
侯爺冷哼一聲,“尹川先生要收一位弟子,你小子運氣不錯,趕上好時候了。”
沈新面露感激,“仰仗侯爺指點,晚生感激不盡。”
半山腰起了一座二進宅院,旁邊豎著籬笆牆,依稀能見到往日養過家禽的痕跡。
屋內暖如春日,上首坐著一個耄耋老人,胡須花白,幾人讀書人圍坐在他旁邊。
柳侯爺和沈新落座後,尹川先生打趣道:“沒想到收弟子的訊息一出,柳侯爺竟然也帶人來湊熱鬧了,怎麼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不管柳飛虎僵硬的臉色,尹川先生面色慈祥道:“我柳飛虎再也不踏入東南齋半步。”
東南齋便是尹川先生的住所之名。
“不過是玩笑之語,尹川先生不要當真。”柳飛虎幹巴一笑,“我今日來是跟先生引薦一位學生,此人名為沈新…”
“別看他年紀小不到二十,但已經是舉人了,還是南江府的解元…”
沈新聽著柳飛虎吹噓他多麼天資聰穎、多麼天賦卓絕整整一刻鐘,臉都差點笑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