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一家在上京沒有可以走動的人,他們結結實實地在家裡窩了七天,換著花樣吃了七天二十多頓飯,各各貼上了膘,每日早晨八段錦做的飛起。
正月初八,街上商販開始擺攤了,沈新派了明長去酒肆茶樓打聽訊息,唯志去找私塾,留下明見和唯勵看家護院。
他和秦寧早就商量過了,初到上京這些日子低調一些,糕點生意先停一陣子,等會試過後再說。
內城街道兩旁沒有商販,比外城街道幹淨寬敞許多,行人稀少,往來都是馬蹄踢打地面的咚咚聲。
侯府建築宏偉,府牆高大堅固,紅磚青瓦,門口兩座石獅上閃著耀眼的白光。
沈新踏過臺階,走向偏頭,拿起圓環,敲了三下。
不過三聲,裡面就有人把門開了一個小縫,“你是哪位?”
沈新微微頷首,“您好,我是沈新,來自南江書院,受柳夫子,即府上公子所託,有信要交給侯爺。”
門房認真地看了沈新好幾眼,開啟了偏門,又問:“公子可有信物?”
沈新把柳無信給他的玉佩遞了過去,門房雙手接過,“請公子稍等片刻。”
深冬寒冷,撥出的白氣凝結成白霜凝結在沈新的眉毛上,過了將近兩刻鐘,偏房再一次開啟,侯府的管家走了出來。
他邊走邊解釋,“讓公子久等了,實在抱歉,剛才侯爺正在處理一些緊急事務,門房不敢打擾,這才耽擱了,侯爺一聽到您的訊息,便立刻吩咐我來接您,請公子隨我來。”
沈新笑了笑,“客氣了,辛苦您帶路。”
“您坐下喝杯熱茶稍等片刻,侯爺忙完手上的事,立馬就來。”
“謝謝您。”沈新頷首道。
侯府一步一景,府內奢華與內斂並存,沈新坐在前廳,用凍的通紅的手拿起茶杯喝了口熱茶,緩緩吐了一口氣。
議事廳內,柳侯爺拿著書隨手翻了翻,大刀闊斧地坐在木椅上,問:“人怎麼樣?”
“少爺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王管家回道。
柳飛虎哼了一聲,下巴上的胡須隨著震顫,他嘀咕了一句,“快過年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他老子,眼光好有什麼用。”
王管家笑了笑,沒搭話。
大門開啟,一前一後的身影進了前廳,沈新站起來往前迎了兩步,彎腰作揖道:“晚生沈新,見過侯爺。”
柳侯爺“嗯”了一聲,說:“無信讓你帶的信拿來吧。”
沈新把懷裡的信遞了過去。
過了一盞茶,柳侯爺看不出喜怒地問:“你知道信裡寫的什麼嗎?”
沈新在拿到信的第一天就拆開看了,看完又小心地拿火漆重新封了回去。
想到信裡的內容,沈新面色誠懇地搖搖頭:“晚生未曾看過,想來是讓侯爺幫忙安排一下,讓晚生在會試前有書可讀。”
柳侯爺笑了一聲,“你可是找錯人了,上京誰人不知我柳飛虎是個大老粗,生平最討厭之乎者也的讀書人,這忙我幫不了。”
“晚生明白了。”沈新幹脆利落地起身,拱了拱手,“浪費了侯爺時間,晚生告辭。”
“誒,等等。”柳飛虎眉毛一豎,“話還沒說完呢,你走什麼走。”
柳飛虎咳了一聲,繼續說:“雖然我讀書少,但也認識一兩個有名的大儒,幫你引薦一下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回答我幾個有關無信的問題。”
“恕晚生無禮,這屬於柳夫子的私事,晚生無法說明。”沈新拱了拱手。
私看信件是為了個人安危,冒然拿別人的隱私換取利益就屬於德行有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