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微頓,心裡微微發虛。
秦寧久不見動靜,回頭問:“相公,怎麼了?”
“沒事。”沈新不動聲色地用其他頭發把那塊掩蓋住,開始剪發。
將近一刻鐘的時間,屋內只有剪刀和頭發“沙沙”的碰撞聲。
沈新直起腰放下剪刀,狀似不經意間說道:“其實頭發短一點也沒什麼,反正最後會盤起來,別人也看不見。”
秦寧抿了抿唇,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沒應沈新,起身快步往銅鏡走去。
“相公!?”秦寧手不斷在背後的頭發上比量,他的聲音有些哆嗦,“你剪了多長?”
沈新早就毀滅了犯罪痕跡,此刻他睜大眼睛,一臉無辜道:“比一根手指長一點。”
秦寧的右手從臀部滑到腰間,銀戒閃過微光,他比量出一隻手給沈新,眼裡冒著絲絲火氣,“這叫沒多長?”
頭發可是女子和哥兒的第二張臉,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
沈新高舉雙手,幹脆利落道:“我錯了,第一次剪沒什麼經驗。”
秦寧面色稍霽。
沈新趁勢走到秦寧身邊,用臉頰蹭了蹭秦寧的臉,“好阿寧,原諒我吧。”
秦寧臉上的溫度升高,心裡火氣驟然消散,面色真誠道:“剛剛是我不對,明知道相公是個讀書人,還讓你做這種瑣事。”
沈新???
讀書人是擁有豁免權嗎?
他竟然被小瞧了,真男人從不說不行,沈新磨了磨牙,承諾道:“等下一次,我一定剪的絲毫不差,我保證。”
秦寧微微一笑,“我相信相公。”
兩人收拾完頭發也幹的差不多了,沈新上了床,摟著秦寧的腰陷入夢鄉。
朝陽東升。
上京城瑞王府。
王月婉坐在太師椅上喝了一口茶,跟對面的秦安安仔細叮囑道:“如今你的肚子剛滿三個月,雖說坐穩了,也得仔細著些。”
“家裡的一應瑣事通通交給下邊的人去做,現在你的第一要緊事就是你肚子裡這個金疙瘩。”
“母親說的是。”秦安安摸了摸小腹,神色溫柔。
王月婉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了,我聽說你一直在找那個做出七巧板的工匠?前前後後都派了好幾個人去南江府。”
“是。”秦安安嘴角笑意不變,“總覺得能做出這中新奇物件的人心思奇巧,值得拉攏。”
“一個木匠,哪值得你大費周章,多費心神。”王月婉的神色帶著隱隱不贊同,“聽孃的,你把這些雜事都放下,眼下肚子裡這個才是最要緊的。”
她低聲道:“如今皇家子嗣不豐,若此次你能一舉得男,不僅你的地位將穩若金湯,就是對王爺也是大大有益的。”
“而且頭胎是男孩,也不會有人跟你嚼舌頭,壓力也會少許多。”
“兒子明白。”秦安安眼角彎彎,和王月婉撒嬌道,“娘這次來怎麼沒帶我最喜歡的玫瑰糕。”
王月婉心下微軟,“你個小饞貓,娘怎麼會把這個忘了。”
她下巴微抬,“瞧,不是在朱紅手裡。”
一旁的丫鬟順勢上前,把食盒裡的糕點拿出來,放在木桌上。
秦安安彎了彎眼角,“謝謝娘。”
王月婉等秦安安吃過一塊糕點,才開口:“安安,如今你有了身子,給王爺伺候的人可有打算?”
秦安安眼裡的笑意變淡,“王爺說了他不納妾,只有我一個。”
王月婉心裡嘆了一口氣,勸道:“你心裡也要有數,若是王爺真起了心思,你安排總比從王爺外頭帶人強。”
“兒子明白。”秦安安喝了一口茶點,“華哥兒呢?怎麼今日不見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