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每日風雨無阻地往南江書院跑,文章不說有多大進益,也比原來遊刃有餘不少。
他對柳夫子也有了更多的瞭解,這人原來是上京權貴中人,更是永和十五年一榜進士,永和二十年不知為何觸怒聖上,經過家中運作才留下一條命,跑來了南江書院教書。
這日,柳無信像往常一樣把看完的策論遞給沈新,並指出問題所在,雙方探討完已經一刻鐘了。
就在沈新要走時,柳無信叫住了他,輕咳一聲,“以你的才學,此次院試必定名列前茅,可有想過來南江書院讀書?”
這麼好的苗子,可得先下手為強。
“學生當然願意。”沈新作揖道,“承夫子吉言,學子必當竭盡全力。”
柳夫子微微一笑,扶了扶不存在的鬍子,“還有三天便是院試了,這幾日不用來了,在家溫書即可。”
“多謝夫子。”沈新說。
五月二十六日,陳志瑞再次來了沈家,之前回望江縣的時候,沈新和陳志瑞透過氣,約定了陳志瑞來的時間。
這次沈家有了準備,秦寧特意去菜場買了好些新鮮菜,做了六個菜給陳志瑞接風洗塵。
“讓沈弟破費了,也辛苦沈弟夫了。”陳志瑞看著一桌子美味珍饈拱手道。
紅燒肉,清蒸鯉魚,涼拌青菜,雞蛋芥菜湯,豬肉炒青筍,藕片燉排骨。
“不過是家常便飯,陳兄客氣,開動吧。”沈新回。
“好。”
陳志瑞住在西廂房,二毛和三毛一個屋子,沈新和秦寧住在主屋,到是正好。
夜裡,沈新攬著秦寧的腰身,輕聲道:“明日我進了貢院,三天兩夜都出不來,你們在家裡好好待著。”
“知道了。”秦寧說,“相公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能把家裡照顧好。”
“照顧好你自己。”沈新聲音沉沉。
到底沒有自己的勢力,做什麼都不放心。
“好。”秦寧的臉放在沈新的頸窩,“睡覺吧。”
五月二十八日,是一個大晴天。
秦寧老早便起來準備飯食。
院試三天二夜都在貢院裡,如今天氣炎熱,做的飯食時間長了很可能壞掉,但他還是想做一些餡餅和包子讓沈新帶進去,吃著也放心一些。
知道今日是個大日子,二毛和三毛神色都緊張不少,吃早飯的氛圍都有些凝重。
貢院門口排起了長隊,兩邊有衙差維持秩序,穿著各色長袍的學子等待著檢驗身份,進入貢院。
“相公,盒子裡還有準備的餡餅和包子,你和陳大哥一人一份。”
沈新把手裡的盒子遞給陳志瑞一份,陳志瑞說:“沈弟,我先過去了。”
沈新:“好,我稍後就來。”
“好,謝謝阿寧。”沈新捏了捏他的手,湊在他的耳邊說,“阿寧放心,我一定會考上秀才的,等我。”
“好。”秦寧說。
“沈新,五十六號。”
沈新接過號牌,走進了貢院,貢院被劃分為多個相同的小格子,每個小格子為一個號舍。
他找到自己的號舍,走了進去。
號舍有兩塊可活動的木板,一塊當座椅,一塊當書案。
晚上睡覺的時候把兩塊木板拼接在一起當成床板,號舍長三尺寬不到三尺,成年男子只能蜷縮著身體才能躺下,可謂簡陋至極。
可能是所謂的考驗學子的身體素質吧。
隨著朱紅色的大門緩緩關閉,銅鑼一聲敲響,監察使朗聲道:“院試第一場,開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