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眼巴巴地看了半天,直至沈新熄燈了才躺下。
第二日,沈新一家正吃著早飯,王承業便帶著一隻箭來了。
屁股還沒坐熱,他便徑直開口問:“沈兄弟,這是你的箭嗎?”
“是。”沈新三兩口解決早飯,坐在了王承業對面。
把箭拿在手上,感激道:“還要多謝承業哥幫我撿回來,昨夜忘了取,險些丟了,一支箭也要好些銅錢呢。”
王承業試探著問:“昨夜那隻射中頭狼的箭是你射的?”
今日他爹仔細看了那頭狼的屍體,斬釘截鐵地跟他說,這是一個狼群的頭狼。
也是那時他才明白,為什麼昨夜狼群會退的那麼快。
沈新幹脆利落地點了點頭:“是我。”
那隻箭就是沈新故意不去撿的。
狼群本應該最先進攻他家,卻止步於高牆,肯定會有人心裡不滿嫉妒,甚至想法會更陰暗。
雖然現在看不出什麼,但等到雪災後期,人類的人性越來越少,獸性越來越大,難保有人不長眼。
沈新射殺頭狼一是讓眾人心存感激之情,二是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要知道在與世隔絕的村莊裡,強大的力量才是佔據主導地位的關鍵。
王承業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要不是你射中了頭狼,昨天晚上還不知道要花費多長時間,村子裡有多少死傷,大家才能夠把狼群趕走。”
沒等沈新回答,他繼續問:“沈兄弟之前學過射箭?”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沈新謙虛地說,“射箭乃君子六藝之一,過去曾簡單練習過。”
“怕血腥味招來更多的野獸,那頭狼昨夜放在了我家裡,我一會兒就給你拿過來。”
王承業搓了搓手,“村裡打算成立一個由十二人組成夜間巡邏隊伍,各家各戶輪換著出一個青壯漢子,以防昨夜之事再次發生,不知道沈兄弟能不能加入?”
沈新思索片刻,才說:“我擅長射箭,不擅長近身搏鬥,去了也是給大家添亂。”
“不如我就當個外援,等巡邏隊員示警後,我再找合適的位置,施行遠距離攻擊。”
聽到前面,王承業以為沈新拒絕了,沒想到還有峰迴路轉,他忙不疊的答應下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你是讀書人身子金貴,肯定不能讓你和莊稼漢一樣巡邏,我們都曉得哩。”
身子金貴這話沒法接,沈新嘴角微抽,繼續說:“那頭狼雖然是我殺的,但如果沒有大家幫忙驅趕到射程範圍內,我也拿它束手無策。”
“狼肉就平分給昨夜趕來幫忙的人吧,大家都辛苦了。”
“若是還有剩餘的狼肉,再分給受到襲擊的人家一些,大家都不容易,當然,如果能把狼皮留給我就更好了。”
“那我就替大家多謝沈兄弟了。”王承業樂的眉頭都飛了起來,“本來就是我們佔了你的便宜,哪還有臉拿狼皮?沈兄弟放心,我肯定給你送來一張完好無比的狼皮。”
“承業哥辦事我自然放心。”沈新勾起嘴角,他有心打聽昨夜各家的情況,又問:“村裡傷亡情況怎麼樣?”
說到這,王承業面色黯淡下來,他長嘆一口氣,“不太好,十幾個人都受傷了,被咬斷手,咬斷腳,撕咬下好幾塊肉的人有將近十個,好些個人從昨夜開始就發熱不止。”
“村裡沒有大夫,縣城又不通路,只能去上河村把請劉郎中來看看。”
“若是土醫也沒辦法,那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屋內的氛圍立馬沉重了起來,三毛也不左右扭動了,乖乖坐在那聽大家說話。
狼的唾液裡含有不少細菌病毒,傷口應該是被感染才會發熱,也可能是破傷風或是狂犬病,活下來的機率不大,沈新心理判斷完,附和一句:“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吧。”
王承業跟著感嘆一句,“是啊。”
沈新一臉真誠地建議道:“不如我們在村尾這邊製作一些陷阱?若是有野獸下山也好給巡邏隊一個警示。”
他要在南溪村周邊建立一個簡易的防禦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