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去東廂房把陷入熟睡的古墨書叫醒。
二毛覺輕,感受到動靜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朦朧地問:“大哥?怎麼了?”
“送你們去主屋待著。”沈新拿著被子把二毛和三毛裹好抱起來,面色嚴肅地跟古墨書說:“你跟緊我。”
主屋有兩道門,就有兩重保險。
古墨書知道情況緊急,連忙答應,一邊穿衣服一邊下地。
剛出東廂房,就聽見村尾傳來低沉的狼吼和悽慘的哭嚎聲。
沈新推著打冷顫和哆嗦的古墨書往前走。
把二毛和三毛放在炕上,秦寧已經醒了,沈新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囑咐他們不要開門,拿好掛在堂屋牆上的弓箭,邁出屋門。
沈新去灶房找了兩個銅盆撞在一起,發出尖銳刺耳的響聲。
沈新敲了幾次,向村中方向吼叫道:“猛獸下山了。”
“猛獸下山了。”
“猛獸下山了。”
響亮的撞擊聲,撕心裂肺的哭喊,交織在一起,很快,村裡的人戶就亮了燭火。
沈新從屋裡拖出一張木桌,站在上面俯視著整個南溪村。
他略略數過,一共有三十多隻狼聚集在村尾其他人家。
每戶人家裡三四隻狼,每時每刻都有人發出慘叫。
狼叫聲布滿鄉野,這些狼有規律的配合,來回竄動攻擊落單或弱小的人類。
更遠一些,二十幾個大漢一手一個火把正快速往村尾趕來。
殺死頭狼時,狼群會經歷一段時間的混亂,是驅趕的最佳時間。
現在狼群離沈新大約幾百米的距離,弓箭射程不夠,若想一箭殺死頭狼,至少要二百米以內。
頭狼通常會用一些身體語言來彰顯他的主導地位,比如站時身軀停止,耳朵豎立,尾巴高舉。
他的目光細細掃過每一隻狼,而後定在西南方向。
找到了。
沈新耐心地等村裡壯漢把狼群往他這個方向趕,等頭狼到射程之內,他拉起長弓,搭箭瞄準,箭矢如流星放出。
感到危險的的一瞬間,這只頭狼的耳朵本能豎起來,沒等它做其他反應,那隻箭順利地進入頭狼的身體。
頭狼死的那一刻,群狼的叫聲更加緊張頻繁,它們快速集結到一起,向山裡逃竄而去。
村裡的漢子中有人也反應過來,問:“這是哪裡來的箭?”
王承業走在最前面,他眯了眯眼,不確定道:“好像是沈家?有可能是沈童生做的。”
後排有人嗤笑一聲,“怎麼可能?他一個文弱書生拉的動弓?倒是被弓壓趴有可能。”
人群傳來幾聲鬨笑。
有人提出疑問:“可那個方向只有沈童生家啊,不是他難道是他夫郎?”
王承業抬手製止了越來越離譜的猜測,深深看了發出嗤笑的人一眼,冷聲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還有閑心編排別人,真是好寬廣的胸懷。”
好幾個人摸了摸鼻子,沒敢說話。
王承業繼續說:“兩個人一組去受到攻擊的人家幫忙,統計人員傷亡情況。”
王承業作為村長接班人,在青壯年裡說話很有分量。
大家齊聲應道:“好。”
眾人散去,王承業準備去沈家瞭解一下情況,據他的觀察,沈家是村尾唯一一個沒有受到狼群攻擊的人家。
沒等他走出多遠,王雙木就跑過來說:“秦大志媳婦受到驚嚇,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