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哈哈一笑:“別客氣,你可是望江縣年紀最小的童生了,說一句年少有為也不為過。”
“貿然前來實在叨擾。”沈新面色慚愧,“我在西市開了一個多月的糕點鋪,不知這商稅該交多少?”
主簿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你那鋪子剛開,沒多少稅錢,不用交了。”
糕點鋪每日流水五六錢銀子,一個多月加起來不超過二十兩,若是交稅也不超過六十文。
自古人情債最難償,沈新可不敢答應,他假裝惶恐道:“多謝主簿大人厚愛,但小生一介白身,怎敢勞累大人?”
說著,他又遞上一個布包,“這裡面有一錢銀子,鋪子流水十五兩左右,剩下的銀錢請大人喝喝茶水,也算小生心意。”
錢主簿沉吟片刻,還是接過布包,“好,那我就收下了。”
他又拿出一張稅務單,刷刷幾筆寫完,“給,這是你的交稅證明。”
沈新感激一笑,“多謝大人。”
出了縣衙,沈新揉了揉笑的僵硬的臉,去了蘇記布莊,想看看能不能買到棉花。
鋪子沒客人,他直接走到小二旁邊問:“你這有沒有棉花?”
小二回道:“沒有。”
望江縣布莊只有一個,這裡沒有棉花,只能去南江府找了。
麻布透氣性強,但冬天穿未免太冷了些,沈新思索片刻,說:“再來兩匹棉布。”
他的視線掃過布匹,“一匹黑色,一匹天藍。”
秦寧還是適合有朝氣的顏色布匹。
小二咧開笑容,裝好布匹,“好嘞,一共二兩銀子,客官您收好。”
沈新拎著布包往碼頭走。
大燕水路發達,南江府緊臨著南江河,更是如此。
望江縣也可以直接乘船到南江府,不到半日即可到達,若是走陸路,便要花費一天時間。
今天是九月十五,還剩五天便是九月二十,秦寧的生日。
沈新想一家四口去南江府給秦寧過生辰。
碼頭停泊的船隻有兩條,一條商船,一條小巧的漁船。
商船的管事他還認識,正是之前他應聘扛大包的管事。
他徑直走上前問:“請問這條船九月二十那天去不去南江府?賣票嗎?”
管事抬眼,一一回複:“去,還有票,散席票三十文一張,坐席票五十文一張船票,你要幾張?”
散席是沒有固定的座位的票價,坐席會有專門的座位。
沈新疑惑地問:“孩童和大人是同樣的票價嗎?”
管事一臉理所當然,“當然一樣,稚童不也佔一個位置嗎?”
沈新點頭:“好吧,要四張坐席票。”
搞定了這件事,沈新放鬆下來,在縣城溜溜達達,四處閑逛,還買了包糖炒栗子。
冬日裡也不好賣果汁了,還得做些冬天受歡迎的糕點,這些念頭在沈新腦海裡一閃而過,便放開不提。
三毛聞到焦糖香眼睛立馬亮了好幾個度,他踮起小腳尖往油包裡看,“哇,糖炒栗子。”
沈新把糖炒栗子放在木車上,“嗯,擦擦手再吃。”
回家吃過午飯,沈新便一個人去了秦家,是秦生根親自來開的門。
沈新跟著他進了堂屋,他懶得和秦生根做戲,睜眼說瞎話道:“小胥近日身體不佳,不宜出門吃飯,明日不能過來給岳丈一家踐行,望岳丈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