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朝廷徵兵,沈家推了原身父親去,原身心裡就怨上了沈家,但他又要靠家裡的銀子讀書,平日都是在縣裡書院讀書,不願同家裡有過多的聯系。
一個月前突然傳來沈大力戰死的訊息,繼母知道後沒幾天也去了。
大房如今剩下沈新和一對六歲的雙胞胎弟弟。
原身雖然十二歲就考取童生,秀才卻屢次未中,他又不事生産,大房逐漸勢弱,誰都能扒上來吸兩口血。
原本和沈新定親的是秦家排行第三的小哥秦華,不知為何換成了秦寧,秦家還希望盡快操辦,祖父祖母竟也同意,原身不想受此屈辱,只想退親,被祖父祖母以孝道壓了下來,這才有了今天的婚禮。
這樣一來沈家聘禮省下不少,家裡進來一個免費的勞動力,如果把成家的他分出去也算名正言順,一箭多雕,沈新幽幽的想,筷子一直沒停,夾滿一整碗向婚房走去。
藉著昏黃的日光,沈新進門看到的便是土牆上掛的紅緞子,缺了腿的木桌,暗紅的木箱子,一張掛著紅綢的木床,以及木床上端正坐著的紅衣少年。
他的便宜夫郎,書中的炮灰真少爺,秦寧。
這位本該金尊玉貴養大的相府嫡哥兒,卻到了一個貧寒鄉村,養父母兄弟對他經常貶低辱罵,自懂事起就在不斷的幹活,相府大公子找到線索來詢問,養父母說秦華是被撿到的孩子,大公子竟也信了,如今秦華被帶回相府享福,而真少爺卻被養父母替嫁給了原身。
真少爺就是一塊磚,哪有需要往哪搬,主角需要一個相府少爺的身份,他被拐了,養父母需要他完成秦沈兩家的婚約,他替嫁了。
實實際際的慘,不過書中有寫冒名頂替的秦華結果也不好,進相府三個月就溺水而亡了。
沈新看向他的臉,眉心有顆暗淡的紅痣,臉色發黃,不大的臉因為瘦弱顴骨有些突起,襯得眼睛很大,睫毛濃密,嘴角還沾著一些飯渣。
秦寧一直在聽院子裡的動靜,沒等到被人抬進來已經死了的沈新,等來的是活著的、端著飯的沈新。
他有些驚訝,瞪圓了眼看向門口,又迅速垂眼,來掩飾眼裡的情緒。
挺好,還知道給自己找點吃的。
沈新把飯放到木桌上,搬起整張桌子走到床邊放好,淡聲開口:
“餓了吧,給你拿了點吃的,快過來吃。”
秦寧緊攥雙手,用力的指甲不斷變白,聲音如蚊子般大小:
“謝謝。”
沈新看出了他的緊張,放柔了聲音:
“別緊張,我進來嚇到你了?”
秦寧定了定神,手指微松,小聲的說:
“不緊張,也沒有被...嚇到。”
“你吃過了嗎?”
“前面席面結束了嗎?”
沈新看著小心咽口水的,明明很饞還是先問自己吃沒吃的少年,扯了扯嘴角:
“席面上吃過了,快結束了,你吃吧。”
說完,把筷子往前遞了遞。
秦寧接過筷子,拿起飯碗,夾了塊臘肉,又塞了一大口米飯,眼圈有些發紅,只能用低頭來掩飾,他已經好久好久沒吃到肉了。
沈新看著眼前的人吃東西像小松鼠一樣微微鼓起腮幫,有點可愛,讓人想摸一摸。
手指蜷了蜷,沒動,沈新還沒想好要不要和秦寧做伴侶,所以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這個世界對男女和男哥兒大防看得很重,大多數女人和哥兒不小心和男人有了接觸,除了嫁人就是以死來保清白的名聲,鄉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