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動靜，沈清珩也被吵醒了，起身走到門口。
關於雲璃國的國君，談靈只聽沈清珩講過幾次，也沒見過面。
沈清珩對他很頭疼，一提起這少年國君，總是皺著眉頭，一臉苦色。
之前也為了處理那小皇帝攪出來的麻煩事才會匆匆離開青雲門，誰知這一離開，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
談靈綁了祁澈，他一雙眼睛就只是盯著沈清珩。他對著沈清珩，完全變了一副臉色，語氣懇切道：“清珩，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還疼嗎？跟我回去好不好，我那裡有上好的靈藥，什麼都有....”
談靈站在一邊，聽到那句“清珩”，不由得挑了下眉。
段雲朗靠在門邊，神色平靜。
沈清珩背對著祁澈，深吸一口氣，冷聲道：“陛下，你是什麼時候開始修煉巫蠱之術？”
七年前，祁澈在沈清珩回來後，就變了一個人，不再瘋狂和沈清珩作對，從前少年故意與奸臣小人為伍，只要沈清珩的提議，他全部反著來，就喜歡看沈清珩焦頭爛額的樣子。
沈清珩還以為他總算長大了，可以承擔起一國之君的責任，沒想到他所表現出來的樣子都只是裝出來了。
祁澈沉默了好一會兒，嗤笑道：“從小就學，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在你來雲璃之前，父皇就把我扔在天異教了。”祁澈看著他，“我從小就在一堆毒物的手裡長大，雲璃皇室在當時受到多方勢力的威脅，父皇病重，為了盡快讓我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不得不這樣做。”
沈清珩轉身，吃驚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祁澈盯著他，淡道：“告訴你做什麼，好讓你再跑嗎？你不知道這些，你都那麼討厭我了，再告訴你修煉這種邪術，你還不跑得更快了。”
祁澈想起身，談靈一手壓在他肩上，他瞥了一眼，語氣刻薄道：“清珩，是你自己要多管閑事，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別自不量力。”
沈清珩一臉失望，“你真是魔障了，吳相是什麼人，他背後又有多少勢力，你和天異教的關系若是被他們知道了....”
“他們早就知道了。”祁澈不以為意道：“吳相也想要天異教，我給了，現在我們是共生的關系，皇家的秘密得以保全，他們也能為我所用，有什麼不好。”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當初你因為我母後救過你一命，你才來雲璃當國師報恩。你討厭我，我知道，只是看在我母後的面子上才勉強教導我，三番兩次推脫，不想當我老師，我告訴你，我也討厭你，所以我才處處和你作對，找你的不痛快，可你不走啊，既然一開始不走，決定留下來，那你就不該又反悔，又想離開。”
祁澈越說越激動，大聲吼道：“你想擺脫我，門都沒有！！”
沈清珩怔道：“所以，你就給我下蠱？”
祁澈眼底閃著淺光，昂首道：“潛心蠱而已，對你身體沒有危害，我也沒有辦法，你發現了吳相和天異教的關系，很快就會查到我身上。”
談靈總算了解到他師父為何對這個小皇帝那麼束手無策了。
這人簡直胡攪蠻纏到了極點。
段雲朗聽到“潛心蠱”，微揚了下眉，眼眸輕轉，看向站在祁澈身邊一臉凝重的談靈。
沈清珩被下蠱後，偶爾醒來就會在祁澈的寢宮裡，在此之前的記憶一片空白，怎麼都想不起來。
沈清珩一想到祁澈這瘋子有可能會做的事，腦子就一陣發麻。他侷促不安地看一眼談靈，撇開頭，攥緊拳，強壓著想給祁澈一拳的沖動。
談靈突然問道：“潛心蠱是什麼蠱？”
廟內空氣一下子凝滯，非常安靜。段雲朗緩緩轉回視線，看向外面，祁澈抬眸盯著沈清珩，嘴角勾勒出一抹惡劣的笑意，沈清珩臉色發白，兩眼無神地盯著殘破的窗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