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潯突然定住身形,段璟沖了過去,卻在落劍時被段玉溪及時攔下,“璟,你在做什麼?”
囂張跋扈的段璟在段玉溪面前尤其乖巧,他似乎很怕他這個兄長。
談靈和段雲朗姍姍來遲,就看到段璟很不服氣地收了劍,甩開段玉溪,斜瞪了一眼談靈這邊,就放棄找阮潯茬了。
死者是外地來的一個富家公子,半夜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來住店,據掌櫃所說,整個人神神叨叨,說是有鬼跟著他。
富家公子住的房間貼了很多符咒,整日閉門不出。掌櫃收了他不少銀子,雖覺得他奇怪,但看也沒出什麼大問題,就讓他住了大半個月。
其餘宿客惴惴不安地回到大堂等著,談靈等人聚在死者房間。
談靈扯下一張黃符端詳。
蘇意遠蹲在屍體旁,檢視屍體上的痕跡。
段璟不管這些,回自己屋裡去了。
靈風谷穆青禾湊到談靈身邊,“這些都是驅邪鎮魔的靈符,是正經有用的東西,這人能拿到這麼多,應該是花了不少銀子。”
談靈站在梳妝臺前,鏡面被符咒貼滿,床邊帷幔也被貼了許多,“這人既如此恐懼,為何要一個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獨自面對,請仙門驅魔保護不是更有用一些嗎?”
穆青禾也扯下一張黃符看,道:“他說...有鬼跟著他,鬼...他是不是遇上那個妖鬼了?”
蘇意遠起身道:“這屍體死了有幾天了,在我們來這裡之前就死了。”
段雲朗站在門外,這屋子裡的氣息讓他有些難受。
“被妖鬼附身的那個女子,衣服上有個和他一樣的繡紋。”阮潯指著地上那個屍體衣服上的金色繡邊,“他們也許有什麼關系。”
段玉溪看向他,問道:“有關於那女子,阮師弟還知道什麼嗎?”
阮潯自來到這客棧,一句話也不願多說,臉色蒼白,走路都不穩。大家都以為是他平時膽小的緣故,也沒有過多關注他。
但方才看他對段璟的攻擊應對自如,讓人有些吃驚,他沒有想象中那麼沒用。
阮潯抬眸對上段玉溪的視線,眼神沒有最初那般無措,語氣平穩道:“那姑娘就是來自朝山城,是秦夢樓的花魁,名喚瀟瀟,在被捕獲之前,她已經殺了十幾個人,官府的人查不出真兇,覺得有妖魔作祟,這才上山求助我們出手。”
林澤坐在一邊,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那姑娘被妖鬼附身的?”
阮潯轉向他,淡道:“沒有發現。是她自己突然攻擊我派弟子,又不慎失手被抓。”
“是故意被抓。”蘇意遠走到門邊,看一眼一直杵在門外不進來的段雲朗,轉身對著眾人,“可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當時看那女子被架上臺,傷痕累累,被用了不少刑。談靈突然問道:“這除魔大會是做什麼的?”
此話一出,空氣微微凝滯。
除魔大會,是火靈門抓獲魔族,供仙門百家淩虐,直至將魔族挫骨揚灰,令其灰飛煙滅。阮掌門舉行除魔大會,意在宣揚天下無魔的信念。
“阮掌門說,妖鬼就在我們之中。”林澤掃視一圈,目光定在阮潯身上,“你說它要附身的話,也該是附身在你身上吧,畢竟和它有仇的,就只有你們阮家了。”
火靈門對魔族極其狠辣,從來都是趕盡殺絕。妖鬼若是附身在阮潯身上,也許就是想複仇,讓火靈門的阮序嘗嘗失去至親的痛苦。
可誰知道,阮序對自己的親孫子都如此狠絕,直接把他推入火坑,完全都不會手軟。
把他們幾個人派往朝山城,估計也是不想讓妖鬼有機可乘,繼續禍亂火靈門。
阮潯忽然變了個人,嗤笑道:“除魔大會,乾元宗林掌門也沒少動手淩虐魔族,也不全是我阮家一家之仇。”
林澤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眼神淩厲地盯著他。
林澤道:“火靈門一意孤行,違背仙門正道,以神物壓人,你覺得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
阮潯理虧,攥緊拳頭,沒再反駁。
段玉溪眼看氣氛凝重,站出來說道:“此處還有許多無辜百姓,天快黑了,藏在暗處的人一定還會再出手,各位還是多提高警惕,不要妄多猜疑。”
這客棧在郊區,位置偏僻,留宿的人不多,大多是一些走販之輩,走南闖北,靠做一些小生意過活。
大家做好一些警戒設定,各自回屋休息。
談靈他們兩兩一組,在客棧各個主要方位守著,只要夜裡有動靜,可以隨時出擊。
談靈蹲在牆角,一道影子緩緩靠近,湖面泛起漣漪,談靈渾身激顫了下,再一睜眼,眸色發出淡淡的青綠光芒。
“談靈?”身後段雲朗一步步朝他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