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眴悶聲笑了笑:“我不一直都這樣?”
“沒有,”蘇逸扯過一旁的衣袍,給自己身上點點的紅痕遮住:“之前更溫柔。”
“那可能兩天沒見,太想你了。”
蘇逸白了他一眼,起身,他步伐邁的極其小,算是踱步,遙遙望著還裹住一層薄霧的江面。前艙的說話聲隱約傳來,蘇逸他們醒來的早,天邊剛泛起蟹殼青,正座船才剛剛恢複他的生機。
謝明眴又替他披上一層外衣:“早上風緊,別吹凍著了。”
“你什麼時候抹的藥,”蘇逸剛起就發現自己手腕和那裡被上了藥,手腕處則是用紗布極輕裹了一層,許是這樣才能不在翻身的時候蹭到藥。
“昨夜洗完澡就塗上了。”謝明眴望著不遠處的地方:“還有兩日便能到南澤。”
在這遙遙地能看見湖邊桑樹和稻田交織,不遠處的水面變寬,水也變得清晰,隱約能見到遊魚,這就說明已經徹底離開了北方河段。
兩日時間不快不慢,時間的沙漏走到盡頭時,便已經隱約可見運河清水見底,不遠處水面漸收,依稀可見南澤朦朧煙雨中一個接著一個的拱橋。
“慢點。”
謝明眴綴在人身後,不急不緩道。
蘇逸昨日便換上了那身雲雁補服,簡單的束了支青玉簪子,掀開船簾子,很快便看到了接應的眾多官員。
船支緩緩靠近岸邊,岸邊早已候著南澤大大小小的官員,謝明眴緩步而下,蘇逸緊跟其後。
眾官員見狀,皆是大驚失色,一齊下跪請王爺安。
謝明眴並不去看他們,而是緩慢伸出手,聲音溫潤,對向蘇逸伸手:“慢點。”
這句話雖然不大,但是卻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支稜起耳朵聽。
跪下的官員皆是不敢抬頭,身後的護衛也是低著頭,不敢抬頭看。
等蘇逸站穩,謝明眴才一掃眾人,一改他和蘇逸說話的口氣,道:“諸位怕不是跪錯了人,本王此番南下,不過是遊玩,算是個閑散看客,真正該受你們大禮的可是這位聖上親點的新任南澤知縣。”
蘇逸哪見這種場面,一時有些心虛,等謝明眴說完:“諸位都請起。”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便是南澤縣衙的縣丞,安責平,地位僅次於蘇逸這個知縣,算是副縣長。
他快步上前,不敢去看謝明眴,拱手作揖,極有規矩:“下官本縣縣丞,安責平,蘇大人舟車勞頓,實在辛苦。”
蘇逸堪堪將謝明眴擋在身後,虛扶回禮,又極其迅速的收回手,溫聲道:“安縣丞何須如此多禮。本官初次到南澤,事事都還不清楚,日後還需要大人多多相助才是。”
一番沒有營養的寒暄過後,安責平正想請蘇逸共乘一頂轎子前往官衙,卻看見謝明眴似笑非笑看著他。
安責平被這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一抖,拱手便讓謝明眴上了轎子。
在原地看起轎的安責平的臉比苦瓜還皺巴,掏出汗巾擦掉額頭上的汗,心裡誹謗道:這二位究竟怎麼個事兒?
蘇逸到了官衙,按照流程在二堂側廳完成印信交割,檢查過印文完整並不做偽後才算是真正的接任了南澤知縣的職位。
安責平勤勤懇懇跟在人後面,見狀,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見謝明眴命人將大包小包的行李送進縣衙附近一處別院,這才意識到蘇大人是要和殿下住一起,更是汗毛直立。
實際上,蘇逸一直在觀察安責平,倒覺得他像只受了驚的兔子,一舉一動皆是不像個縣丞所為。
從這種人身上下手查貪汙,定是沒有什麼用的。
更何況貪汙一案過去了那麼久,表面上留下的證據也定是無處可尋。
看來只能從南澤此地的鄉紳下手,不過現如今也不必著急,估計今日接風宴過後,各路牛鬼蛇神都會前來拜會一下他這個新任縣令。
這些事情估計浪費的時間不會長,處理完後,再過段時日去閣庫中調取相應時間段的帳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