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點了點頭。
他還是不太想把時間浪費在行路上,更何況如今很多事情還有變數,風雲變幻更是難以捉摸,若是快馬加鞭到了南澤,他能做的事情會更多,也可以多給自己留出一些反應時間。
他們很快就到了山下,蘇月捧著包紮成一團的手就撲了上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還不忘罵謝九。
若是這人現在在這,肯定是要皺著眉頭疑惑,自己怎麼又惹了這位小少爺不高興。
蘇逸邊哭邊罵,蘇逸邊安慰邊檢視他的傷勢。
日頭高懸,直抵山腳,周圍的高樹影在一群人腳邊縮成一團黑疙瘩。
等到一切事情終於結束,蘇逸上了馬車,不過半日時間他們便到了水岸,只是末時三刻的日頭也不見得要比午時弱,餘暉已經偏灑在了對岸的山脊上,眾人收拾好行裝上了船。
船約莫長十丈,是條典型的江南漕舫,中艙兩側各排約莫十幾個坐榻,後艙用竹簾分隔開,算不得是官船,不過檔次也不低,算是給達官貴人用的。
謝明眴安排完諸事,臨縣官府便守在一旁,恭恭敬敬的。
那老船伕倒是不懼這種大場面,叼著根煙管,不緊不慢的整理著纜繩,水手護衛皆是忙忙碌碌搬運著東西,不出半刻鐘,那老船伕收起煙槍,見人全部上船,大聲一吆喝,便開了船。
伴隨著濕鹹的海風,一股魚腥味鑽進蘇逸鼻腔,他下意識捂鼻,去看謝明眴。
謝明眴見狀,推搡著人往裡走:“無礙,這艘船並非漁船,魚腥味很快就吹散了。若是累了,就進去歇一歇,等到天黑下去,我再叫你。”
蘇逸輕輕搖頭:“昨夜睡了那麼久,現在倒是不怎麼困。”
於是兩人尋了處僻靜地方,安靜的依偎在一起閑聊。
蘇逸望著遠處岸邊的點點橘色燈火倒映在漸漸黯淡下去的水面上,耳邊聽著櫓槳吱呀,前甲板似乎挺熱鬧,隱約可見一點亮光,大船行夜江,讓人心中安穩許多:“倒是很久沒見過這種景緻了。”
兩人的手緊緊牽起,謝明眴緩緩的摩挲著蘇逸手腕處紅痕,眉尾微微蹙起,抬起眼看向蘇逸眉眼,又舒展了些,低低的嗯了一聲:“那個時候是不是很疼?”
“沒有,只是有一點磨。”
蘇逸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謝明眴輕輕摩挲的動作讓他有點思緒不穩,想要抽回手,卻被謝明眴攥的更緊了一些:“不讓上藥,還不許人摸了?”
“哦,”蘇逸慢吞吞的回答:“很快就好了,沒必要上藥。”
“下面蹭幾下不抹藥還得難受幾天,換到手腕上又覺得很快能好,”謝明眴洩出一聲不可察的嘆息:“哪裡來的自信?”
蘇逸看人的時候總是用那雙黑幽幽的瞳孔盯著看。
要是不帶點情,就是赤裸裸的冷倦,甚至分給你的眼神也是懶洋洋地。
不遠處的燭光微微灑過來,照在蜷縮在暗處的兩人身上,蘇逸身上那股冷意完全被燭光融化,此時一眨不眨的盯著謝明眴瞧。
謝明眴看著他,嘆了口氣,喊道。
“蘇逸。”
“嗯?”
“接個吻。”
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吻住的蘇逸:?
謝明眴怎麼總是莫名其妙的想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