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一聲慘叫,蘇月便抱著自己被折斷的手腕哀嚎。
蘇逸瞳孔驟縮。
他膝下猛地向前撲向蘇月身旁,蘇月因為疼痛全身發抖。
蘇逸捧著他的手檢視傷口,卻發現已經無法挽回。
李霜實實在在的將他的手摺斷了。
蘇逸聲音抖著:“你究竟要什麼?”
李霜聲音極冷:“不要什麼,我只是來看一看你們是否還活著。”
這問題問的莫名其妙,蘇逸看他站起來,就要離開,聲音急切:“李霜,可有傷藥?阿月的手耽擱不得。你若肯給,我必記這份情。開條件也成——要叫我眼睜睜看著他的手廢了,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更何況...他和謝九關系很好,並不是像他剛剛說的那樣。”蘇逸橫臂,攔住李霜的去路,雖是跪著的,但腰板卻挺得筆直,抬起頭直視他:“阿月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謝九答應了他一件事,在我們離開前失了約,他才會有怨氣。”
“......”李霜轉過頭,冷冷的看著他:“他來了嗎?”
蘇逸很快便反應過來他口中的他是誰,他搖了搖頭:“他還在京城。”
“那麼,你來這裡又是做什麼?”
“治水。”蘇逸只挑了一個最簡單的話題,卻聽見他嗤笑一聲,關上門便離開了。
恍惚間,蘇逸轉過頭,看向蘇月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痛苦地擰著眉頭,發出不停的抽泣,蘇逸心中忽地感受到一種無窮盡的悲哀。
就算他算得到自己怎麼離開又如何呢?他現在仍舊還被關在這裡,他永遠也不會保證蘇月的安危,甚至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手腕被扭斷。
蘇逸近乎顫抖著,捧起蘇月的那隻手,那雙手無力的搭在蘇逸掌心,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抹轉,蘇逸看著心像是被人細細密密的紮滿針孔,幾乎快要喘不過來氣,蘇逸基本上算是抖著手,又一隻指頭撚住袖子,伸出,細細的替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嘴裡安慰著:“沒事了,阿月,沒事......”
門再次砰的一聲被人踢開,蘇逸抬頭,看見被扔到他面前的藥膏,李霜盯著兩人,以一種審視的態度,他並不關心蘇月是死是活,拿來藥膏只是因為蘇逸那一句話,如果能夠給這人留個好印象,那倒也不錯,但仍舊冷淡道:“別掙紮了,這隻手已經斷了。”
蘇逸俯身,他手臂長,基本上沒有往前移動多少,便能夠抓住藥膏,他收回手臂,攥緊藥膏,似乎完全遮蔽李霜的聲音,他將自己身上的衣袍扯開一個角,又將藥膏仔細地塗在蘇月的手上,又在李霜的注視下,一點點試著將手複位,蘇月痛苦地在原地哀嚎,蘇逸眼前又開始漆黑。
他盡力忍住自己腦中暈乎乎的感覺,盯著蘇月的手腕,李霜雖然手勁很大,但是應該不至於將人弄骨折,脫臼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蘇逸用手捉住他的手腕,用膝頭頂住手腕,反向用力,後又將自己衣服上撕扯下來的布條將中部固定,兩端留出空,做完這一切,蘇逸才終於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李霜見狀,冷嗤:“有什麼用?”
“至少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蘇逸聲音抖著,站起身:“我想,你應該很樂意從我口中知道更多關於你弟弟的資訊,做個交換。”
“你幫我們逃出去,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你是指李玖”,李霜冷哼一聲:“那你算錯了。我並不是很在意他。”
“但你知道我跟京中那位有關系,所以在回來的路上才幫我們說話。”
“......”李霜冷聲:“我只是不想他們太過蠢笨,不分對錯。但是卻現在看來,他們對你身份也沒有很在意,我能有什麼辦法?”
“李霜。”蘇逸腳底有些發軟,聲音中卻啞然帶著笑意:“你想親手殺了大當家的。然後取而代之,對吧?”
“我可以幫你。”蘇逸表情僵硬:“讓你名正言順地坐上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