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死掉了嗎?”謝明眴伸手去觸碰蘇逸的臉,指尖在他的面板上劃過:“為什麼不說話。”
蘇逸疲憊的搖了搖頭,睜開眼看他,又重新閉上,闔眸休息。
目光交錯的瞬間,謝明眴已經俯身,伸出一隻手箍住他的後腦勺,那是一個由淺入深的吻,直到撬開蘇逸的牙關,以一種近乎執拗的姿態,開始不顧一切的剝奪他的呼吸。
“......”
謝明眴終於體會到了蘇逸所說的那種不曾辯解一句話的無力和痛苦。
一個問題脫口,卻始終等不到回答,那樣就會和期待一直盤旋在心裡,一直高高的懸掛,撕扯著你的理智,陷入難以擺脫的瘋狂之中。
可是坦白過後,又是無盡的血色。
像是尖刀利刺,直直的砸落,無路可逃,無處可去。他說出口的字句,竟然是那麼冰冷,以至於你開始瘋狂的懼怕,但是無論如何避免,他都將會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姿態,永遠的存在於你的人生中。
就像是他也曾為了你,選擇冷漠,讓你似乎能更好過一點,選擇將這句話憋在心裡。
“蘇逸,能不能開口,說個話,”謝明眴眼眶紅了大半:“回答我的問題,或者隨便說句什麼。”
“謝哥...”
蘇逸很艱難的睜開眼,笑了笑,但是卻是呻吟:“我疼。”
轟隆——
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謝明眴用下巴蹭了蹭蘇逸柔順的發絲,聲音很輕:“我知道,但是這是你自找的。”
罕見的沉默過後,謝明眴像是終於無法忍受這份詭異的沉默,再次開口:“哪裡疼?”
他輕輕拍著蘇逸的後背:“可是現在很晚了,還能忍麼?”
“不能......”蘇逸紅著眼,搖頭:“很疼...哥...很疼...”
會喊疼了,謝明眴恍恍惚惚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想起自己不停試圖在蘇逸身上找到逃脫壓抑痛苦的快感時,沉默,不語,明明聽得見他所有的聲音,卻仍舊刻意忽略了蘇逸所有的話。
長鼻子的匹諾曹說話不會再有任何的信服力,這對謝明眴來說也一樣。
“謝哥錯了,”謝明眴低頭嗅著蘇逸長發上沾染的味道,“下次會輕點的,好不好?”
他沒聽到蘇逸的回答。
低頭看過去的時候,叫嚷著疼的人再次昏睡過去,蜷成一團縮排他的懷裡,謝明眴的心髒止不住的疼,他輕輕托住蘇逸的腦袋,放在軟枕上,蹭著他的唇。
“為什麼會想分手啊,”謝明眴聲音很輕很輕,他伸手撥開黏在蘇逸臉側的發絲:“究竟誰混蛋?”
意料之中的無人回答。
上輩子,蘇逸也曾質問過他,為什麼分手。
他的回答是隻當消遣。
過去的問題就像迴旋標一樣紮入,將他死死的定在砧板上,猶如待宰的魚肉,只能無助的等著對方的審判,再也動彈不得。
謝明眴想,他錯的徹徹底底。
他終於受到懲罰了。
——
蘇逸再次醒來時,只覺得做了一個極其長的夢。
夢裡的線條荒誕,他站在密密麻麻的線條圍困中的牢籠中,瘋狂的想要逃出一條生路,但是卻被越纏越緊,渾身上下都是痛苦的。他慌亂,四處尋找,可是結果依舊是那樣。
無措,他呆愣的看著四周空洞的黑夜與白線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