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走過去給它倒了碗狗糧，然後進衛生間洗漱。
睡了一夜，氣已經消了，李望很難形容現在複雜的心情，大概是因為天氣太過寒冷，昨夜又下過雨，他今天不是很想出門。
但六點十分的時候，買狗人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已經到巷子口了。
準備出門的時候，李望發現碗裡的狗糧一顆都沒少。
“不吃算了。”李望收起狗碗。
能花999買只狗的人，家裡肯定不缺錢，以後會給它更好的狗糧。
李望找了根繩子套在狗脖子上，牽著它準備出門。
來福不太配合，對著他叫了幾聲。
李望無情道：“叫也沒用，你今天必須走，我不想養你了！”
來福哼唧幾聲，只好先跟著他離開。
反正它記得住路，到時候可以偷跑回來。
想甩掉它，沒那麼容易。
雨已經停了，地面濕漉漉的，走到巷口的時候，李望的鞋邊和來福的四肢都被髒水染黑了。
路邊停了一輛白色的賓士，身材微胖的男人靠在車門邊抽煙，面色不耐地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然後放在耳邊，同時抬起了視線。
李望對上他的視線，兜裡的手機也響了，就見那男人臉上的不耐瞬間轉變為熱情，收起手機後，笑著朝他迎過來。
“你就是‘無望’？我是健哥。”男人走到李望面前，眼睛一直看著他腳邊的狗。
“汪！汪！汪！”來福伏低身子，戒備地對他叫了幾聲，身體不斷往後退，卻又被李望手裡的繩子緊緊扯著。
危險！這個男人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還是同類的。
“閉嘴！”李望低頭呵斥了一聲，以為它還在和自己較勁。
“小狗有點怕生啊。”劉健尷尬搓搓手，“兄弟，你不是還要忙著去上班嗎？狗給我吧！我馬上把錢轉給你，給現金也行。”
“加微信轉給我吧，方便以後回訪。”李望說。
回訪是領養條件之一。
“行！”劉健點頭答應，還輕笑了一聲。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望覺得這笑透著幾絲譏諷，見對方亮出二維碼，遲疑了下，還是拿出手機和他加上了好友。
“兄弟，錢給你了啊！”劉健將轉賬介面給李望看，“繩子給我吧。”
“汪！汪！汪！”來福一直在叫，緊張地弓著後背，耳朵也立成飛機耳，不斷往後拉扯著繩子。
劉健有點等不及了，直接上手奪過繩子。
“行了，兄弟，你去上班吧，走了啊！”
“他怎麼了？”李望皺眉看著狗，有點不放心。
“還不適應嘛，回去熟悉幾天就好了。”劉健敷衍了句，不再看他，扯著狗往車邊走。
來福用爪子緊緊抵著地面，一路被硬拖過去，吼叫聲漸漸變成了慘叫聲。
掙紮中，它回頭朝李望看了一眼。
對上它泛著水光的眼睛，李望心髒猛地墜了一下。
“等等！”
他剛要過去，劉健突然抱起狗，粗暴甩進後座，飛快上了駕駛座。
意識到不對，李望快步沖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賓士幾乎擦著他的身體開過去，後視鏡裡，劉健露出輕蔑又惡劣的笑。
李望追了一段距離，見車子越來越遠，不得不停下，喘著粗氣拿出手機拍下賓士的車牌號，然後點開剛加的微信。
【無望】：回來！錢我退給你，狗我不賣了！
訊息傳送出去，氣泡框後面有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