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會盡快想辦法。”梁晶晶神情肅穆,莊重承諾。
“多謝。”
沉重的大門被合上,靳津霄失魂落魄地被還算鎮定的高大男人帶回了家。
詛咒還在繼續,梁晶晶還是有著失去生命的危險,他到底該怎麼做?
“現在該怎麼做?”被兩位父親刻意隱瞞的白珍珠並不知曉這一切,如往常般開開心心地去上了幼兒園。在這件事情上,兩人達成了一致,不願再看到小崽子任何傷心難過的表情。
偌大的屋子裡又只剩下了梁晶晶和靳津霄兩人,此刻他們看向飄浮在半空中的一個透明水鏡。
小人魚加百列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其中。
“族內其他人魚的身體都被我檢查過,他們身上現在是沒有任何詛咒殘留的。至於你和那個蕭然,應該還是你們兩個身上的魔力比族內普通人魚強盛的緣故。”
梁晶晶皺眉,“越強大的人魚受到的反噬越多,即使巫師已死,詛咒還在繼續,有沒有什麼破解之法?”
一個熟悉的女聲在水鏡的另一頭叫嚷,“不可能,當初我找厄爾蒙德換取藥水時,他明明說過只有不幸者的壽命才會被契約認定而發生轉移。殿下和王妃心意相通,如此恩愛,當屬幸運的那一方才對。”
靳津霄突然冷冷出聲:“幸運者相守一生從頭到尾就是個彌天大謊,喝下他的藥水後不管另一方是什麼態度,都會被迫發生壽命轉移。”
見粉梅梅還是一臉不可置信,他繼續解釋:“相比不幸者一年後心髒變硬的突然死亡,阿瑞赫斯和蕭然都是鈍刀子割肉,他們的衰老只是時間問題。”
一口氣說完,已經麻木的心髒又傳來一陣熟悉的疼痛,靳津霄微微躬身,手掌按著胸口,有些氣喘。
梁晶晶見狀先暫時切斷了通訊,他走過去將愛人抱在懷裡,“寶寶別害怕,我不會放棄自救的。”
懷中人緊緊揪著男人的衣領,良久,還是發出了一聲難以抑制的哽咽。
綺南山西南角的低谷處有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不遠處的溪流旁,一個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趴伏在地上,伸出蒼白如紙的修長手掌撈起溪流中的黑色淤泥往嘴裡塞,彷彿在吃著什麼珍世美味。
“你現在瘋成這樣?”靳寒淵突然出聲。即使這些日子裡都和周炤這個怪人待在一起,耗盡人力物力用那條粉尾人魚留下的材料做研究,他依然被從開春以來變得更加奇怪的男人所震撼。
狹長的狐貍眼閃過一絲陌生的光亮,轉瞬即逝。見被人發現,他索性不裝了,趴在地上吃了個夠才站起身,掏出紙巾給自己沾上汙穢的唇角擦拭。
“實驗取得極大進展,我們成功召喚了人魚族的偉大神靈,這麼一點小要求,我自然要滿足他老人家。”周炤隨意淡然地說。
“你確定不是什麼邪神?”靳寒淵滿眼狐疑。
大概兩個月前,他們手底下的一個研究員將培育出來的人魚血注射進了一個死嬰的身體中併成功催化。早已失去呼吸的嬰孩奇跡般睜開眼睛,雖然儀器顯示他的腦子依然處於死亡狀態,但那個孩子卻有著正常的吃喝拉撒。
周炤當時激動地向靳寒淵展示他的成果,就在靳寒淵欣喜於複活已死之人的進展時,手舞足蹈的周炤就暈死了過去。再次睜開眼後他變得神神叨叨,說有一個人魚族的古老神靈的靈魂碎片降落在了他的身上。
靳寒淵對此持懷疑態度,人魚基因藉助現代科技手段進行對人類細胞的修複與繁殖可以說是一場生物學基因工程。他為此不惜賣掉海洋館就是為了複活遺體一直被冰凍並保留完好的父母,他深深相信著這場即將發生的奇跡,周炤也很有本事的讓他看見了希望。
可現在周炤每天睜眼就是藉著神的指示四處釋放天性是在幹什麼?
“神除了點化你怎麼合成試劑,還感召你趴在地上吃土了?你既然收了我的錢就最好保證自己的健康去給我整日做實驗,別被這些東西毒死了。”靳寒淵面無表情地譏諷。
周炤已經適應了靳寒淵的這種說話風格,“多謝靳總關心,我還想著和靳總一起長生不老呢。”
靳寒淵被這番話惡心得不行,他冷哼一聲,快步離開。
“靳總,別忘了只有人魚王族的血才對我們的實驗有效果。”
靳寒淵腳步一頓,又快步離去。
“呵!”周炤冷聲嗤笑,他最討厭靳寒淵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明明和他攪合在一起幹得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可總是裝出一副清高被逼的樣子,好像他辛辛苦苦不分日夜地泡在實驗室複活的是自己親爹媽一樣。
“你想轉換成人魚就必須要得到阿瑞赫斯的血。”腦海裡一個蒼老枯啞的聲音突然提醒。
“厄爾蒙德閣下,保證完成任務。”周炤一副勝券在握的自信樣子。
“……”那個聲音沉默片刻後接著開口。
“你想變成人魚不會是還在惦記著阿瑞赫斯他老婆吧?我警告你,戀愛腦是幹不成任何大事的。”
“我需要一副新身體,你想要轉換種族,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聽見附著在自己身體中那個蒼老聲音的警告,周炤笑笑:“您多慮了。靳津霄那個冷漠無情的男人肆意踐踏我的真心,我對他早已沒有了什麼多餘想法。人魚漫長無盡的壽命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如果變成魚可以讓他靳津霄喜歡,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