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津霄有些尷尬地將眼睛閉得更嚴實。
他來到這個陌生的島嶼已有三天,期間昏迷了快兩天,醒來後也只吃了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子,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阿瑞赫斯看著人類耳廓處逐漸暈染上的紅粉顏色,輕輕笑出聲,好可愛,想親。
這個人類一定是他的命定之人!
不然為什麼他一看見那副冷俏的臉蛋,心髒處就會砰砰砰直跳。那顆不聽話的心髒看見閉眼的人類會跳,看見睜眼的人類也會跳。
阿瑞赫斯趁男人昏迷的時間緊急回了一趟族群,正好趕上了巫師的人魚小課堂。一眾尾巴顏色各異的人魚正在嗚嗚嗚哭泣,為先祖那曲折坎坷的情路。
從前他對巫師講了千八百遍的這種老掉牙的愛情故事不屑一顧。那天下午,阿瑞赫斯卻認認真真聽完了全程。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他好像對這個還不認識他的漂亮人類一見鐘情了。
靳津霄有些惱怒地瞪了一眼這條沒有分寸感的魚,瀲灩的水波流轉在明珠般的眸子中。
阿瑞赫斯有些飄飄然,真好看!
“額,那個,我不打擾你進食了。你渴不渴,我去給你盛水喝!”阿瑞赫斯急切地說完一連串話,不敢抬頭看漂亮人類的反應,騰地站起身,一瞬間跑沒影兒。
靳津霄眨眨眼,冷風一吹,他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果他剛剛沒有看錯的話,那條魚是在——嬌羞?
他一條大男魚嬌羞個毛!
靳津霄眼神不善地看向面前烤得焦香的鱘魚,把它當成那條魚的替身,狠狠咬了下去。
雖然從沒有談過戀愛,但從小到大一直是天子驕子的靳津霄始終是被人仰望的存在。從學生時代起,對他趨之若鶩的男男女女就沒有斷過。
他去年畢業後加入了一個國外的海洋動物保護組織,熱情奔放的男女更多,靳津霄對所有追求者一向敬謝不敏。
沒想到在荒島上,還被一條男魚給看上了。
不是靳津霄自戀,實在是那條魚的眼神過於含情脈脈、欲說還休。
傻子都能看出來!
“喏,給你水喝。”一條魚還未吃完,盛滿水的寬大圓形樹葉又遞在了眼前。
靳津霄表情冷漠,說了自醒來後對救命恩魚的第一句話,“人類不能直接喝海水,會喪失身體內更多的水分。”
“那怎麼辦?”阿瑞赫斯傻眼,花容失色地叫道,他不知道人類不能喝海水。
可是沒有足夠水分補充的話,人類豈不是會變成一具風幹的木乃伊。
“你知道的還挺多。”靳津霄斜睨他,語氣不冷不熱。
阿瑞赫斯這才發現自己把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他剛想說聲抱歉,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你幹什麼?”靳津霄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男人放下尖銳的石塊,把已經流出血液的胳膊遞向靳津霄的唇邊,“快喝,人魚有著強大的自愈能力,你喝了我的血,身體內的傷就會好得更快一些。”
靳津霄還想說什麼,結實有力的臂膀已經攬過他無力的肩膀。他整個人被高大的男人圈在懷裡,泛著鐵鏽味的血滴在了他幹涸的唇上。
都沒來得及問一句你的血為什麼是淡藍色的,靳津霄的唇就緊緊地貼住了一副溫熱。
空虛的胃得到了滿足,他的面色也比下午時紅潤了不少。
“有沒有感覺好一些?”阿瑞赫斯仔細觀察著人類的臉色。
靳津霄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在胸口運作,暖暖的,骨頭也似乎沒有下午那麼疼了。
他終於神情認真地看向自己面前眼神關切的男人,“謝謝你。作為報答,出去後在不違背法律道德的情況下,我會全力滿足你提的任何要求。”
阿瑞赫斯眼神專注地看向對自己態度有所好轉的漂亮人類。
他就像一隻表面冷酷實則心很軟的小貓,只要展現出真誠的一面,就會對人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不枉他向族群內有著三個老婆的人魚討教追人的秘訣,那條橘尾人魚神神秘秘道:“真心是最要緊的。你要勇敢表達自己的想法,美人們會答應的。”說完對著面前的一排老婆挨個親過去。
阿瑞赫斯思及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想讓你做我的王妃。”
他其實本來想說做我老婆來著,但面對漂亮人類一向冷冰冰的神色,有些慫。
靳津霄聽了黑下臉,深呼一口氣,一字一句頓道:“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