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絮傾把黎鬱的手揣進自己口袋,他道:“我們先回家吧。”
黎鬱輕輕勾了勾他衣角,嘴角牽起抹勉強的笑容:“哥哥,你是不是一直很難受,頭疼,然後我還不知道……”
他懊惱又愧疚,滿眼心疼,明明哥哥身體不舒服,他竟然還想一直對他哥做壞事。
溫絮傾摸摸他臉頰:“你怎麼會這麼想,不要自責,小黎。”
他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準備告訴黎鬱原因,免得他自己瞎猜。
溫絮傾道:“不是這樣的,我頭不疼,我只是……懷疑自己失過憶。”
話還沒落地,溫絮傾就在觀察黎鬱的表情,發現他愕然震驚,茫然的抬起頭,抖著身體。
黎鬱茫然到好像剛認識社會的青澀男孩:“哥你失憶了嗎?”
溫絮傾遲疑著點點頭,沒有確診,但種種跡象表明,他確實丟失過也斷時間的記憶。
黎鬱表情變得很奇怪,不像哭也不像笑,忽然,他一頭紮進溫絮傾懷裡,咬著牙關無聲痛哭。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他不太重要,所以哥哥就把他忽視了,哪怕再次重逢,臉上也沒有喜悅的表情,只有陌生。
原來是失憶了嗎?
不是因為他不重要,只是失憶了。
痛苦無果的恨意好似有了宣洩的渠道,被拋棄的苦澀讓黎鬱舌尖發疼,血腥與鹹濕佔據他味蕾。
黎鬱怕自己情緒起伏太大,表情不好看,整張臉都埋在溫絮傾懷裡,不肯露出來。
他的鼻腔滿是溫絮傾身上幹淨溫暖的氣息,這是讓他留戀依賴的味道,黎鬱肆意宣洩了多久,溫絮傾就安安靜靜抱了他多久。
無聲陪伴,溫柔安哄。
來來往往很多人,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他們,溫絮傾沒有在意別人的目光,依然沒有鬆手。
把黎鬱抱的很緊很緊。
鹹濕眼淚吃夠了,黎鬱張了張嘴,現在才想起來說話:“我以為……哥哥是故意把我忘了。”
聽到黎鬱的話,現在,溫絮傾可以確定了,他的人生裡曾經有黎鬱的參與。
他圈緊黎鬱腰身,唇瓣貼著少年耳廓:“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不會故意忘記你。”
溫絮傾親了親黎鬱耳朵:“小梨,別把自己看的太輕。”
黎鬱一雙眼睛還是紅得厲害,但心裡暖暖的,哥哥真的好好。
兩個人回到家時,黎鬱眼眶仍然泛著紅。
溫絮傾用熱毛巾給他好好敷了很久,黎鬱躺坐在沙發上,眼皮上搭了條折成長條狀的毛巾。
他看不見,就一直牽著溫絮傾的手,有明確的肢體接觸,黎鬱才有足夠的安全感。
黎鬱靠近溫絮傾,感受著眼睛上的毛巾,聲音沙啞又心疼:“哥哥,你失憶後過得怎麼樣。”
黎鬱看過類似的影片,有些人剛失憶那段時間,很多常識都不知道,過的很艱難。
一想到哥哥曾經可能有過那樣的生活,黎鬱心髒就跟被針紮了一樣,很不是滋味,他不捨得。
溫絮傾回握住黎鬱的掌心,仔細回想了下:“記不太清了,好像過得很單調,挺沒意思的,就一直在家裡,畫畫,養貓……”
他有類似春藥體質的被動異能,要避免和人接觸,就主動減少了出門頻率,除非要買生活用品,或者食材,拿快遞,倒垃圾。
極其偶爾才要出差辦簽售。
除此之外,溫絮傾都宅居在家裡,身邊的活物就一個布布,平常無聊或者孤單就直播或者水群。
仔細回想起來,真的很乏善可陳。
而且那段時間,他心口總是空空蕩蕩,可思索時腦袋又彷彿炸開般疼,久而久之,身體為了避開那種痛感,他就很少主動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