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羽接著往下翻,協議——或者說申請書,裡面絕大部分內容都是對姜雲簡自己的規束。
諸如不得不經燕清羽同意而對他做超過普通朋友界限的親密行為。
又諸如領證後一切家庭示意以燕清羽的意思為先。
而除此之外,剩下的內容就全是給燕清羽的報酬。
諸如那一百萬,以及讓燕清羽一夜暴富的股份。
聯姻申請相關的事情姜雲簡還真沒騙他。
燕清羽拿著檔案出門去找姜雲簡,但書房和房間裡都沒有他的蹤影。
陳叔正好路過:“小先生要找家主嗎?他在樂室裡。”
燕清羽:“哦好,謝謝陳叔。”
陳叔愣了愣,旋即笑容更是慈愛:“不客氣,快去吧。”
燕清羽來到樂室,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盯著鋼琴沉思的姜雲簡。
他敲了敲樂室開著的房門。
姜雲簡回神,扭頭看到他,連忙合上琴蓋:“清羽?你怎麼過來了?”
燕清羽:“有事找你。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姜雲簡還在怕燕清羽會受刺激,猶豫著說:“這個樂室本來是給你佈置的,你說討厭鋼琴……我在想該怎麼處置這架鋼琴。”
燕清羽走到了鋼琴前,開啟了琴蓋。
姜雲簡緊張地關注著燕清羽的一舉一動,燕清羽卻忽然說:“你把琴鍵都按一遍。”
姜雲簡不明就裡,但還是按燕清羽說的,從左到右,把黑白琴鍵老老實實都按了一遍。
燕清羽的視線始終放在落下又抬起的琴鍵上,等姜雲簡按完,他便接上,信手彈了一段旋律。
從容自信,彷彿還是曾經那個熱衷於鋼琴事業的燕清羽。
姜雲簡微愣:“你……”
燕清羽收回手,垂下眼睫,打斷了姜雲簡想問的話:“不用處置,我只是討厭有刀片的鋼琴。”
他的聲音很輕,又彷彿就是刀片本身,一點點紮進姜雲簡的心髒深處。
因為被刀片毀過雙手,從此以後他害怕、討厭的,一直都是有可能藏在琴鍵裡的惡意,而並非鋼琴本身。
他不是不想再彈,而是不敢。
姜雲簡緩過情緒,認真地看向燕清羽:“之後你要是想彈琴了,可以叫我,我幫你試。”
燕清羽毫不客氣地應下了:“嗯。”
姜雲簡回到最開始的話題:“對了,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燕清羽把手中的檔案遞給姜雲簡:“我要改合同。”
姜雲簡開啟,發現是那份聯姻申請書,心下一緊:“改……什麼?”
燕清羽倚在鋼琴邊,雙手抱胸:“加點條款。”
聽到不是要解除關系,姜雲簡稍稍送了口氣:“去書房說吧。書房有印表機。”
燕清羽站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