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羽無所謂地繼續看電視。
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間,除了晚飯後短暫地讓程洋來照看了一會兒,姜雲簡幾乎是寸步不離,就待在病房裡守著。
程洋在其他時間也時不時地過來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麼他幫得上忙的地方——畢竟以姜雲簡的殘廢狀態,要他照顧好燕清羽實在太勉強了一點。
為此,程洋也終於在姜雲簡的催促下和支撐架的醫療團隊建立正式聯系,開始商談關於定製支撐架的具體事宜。
晚上,看了半天黃色方塊的燕清羽打了個哈欠。
姜雲簡見狀,拿遙控器關上了電視。
“不早了,你該休息了。”姜雲簡順便把燕清羽的床也調整好。
燕清羽本來就困了,順勢躺下。
但姜雲簡一直沒走,像是要給他守夜。
燕清羽懶得管他,蒙頭就睡。
這一次他睡得很安穩,沒有再複燒,病情穩定很多。
之後兩天他的情況也是差不多的穩定,病情有所好轉,沒有出現什麼後遺症。
謝華良在這段時間完全成了燕清羽的主治醫生,在燕清羽住院的第四天來給他複查。
“恢複得挺好的,差不多明天要想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謝華良記錄下燕清羽的身體情況,收好筆。
燕清羽摟著小抱枕靠在床上,氣色比四天前好上些許,只是相較常人依舊過於蒼白虛弱。
謝華良隨口叮囑:“之後記得不要喝酒了,出門在外也提高點警惕性,你這麼漂亮的小孩很容易被人覬覦的。”
燕清羽覺得這玩意聽起來不像醫囑,沒應答。
旁邊的姜雲簡又給他遞來一杯水。
燕清羽接過來小口喝了。
還是溫度正好,不涼不燙。
這兩天姜雲簡幾乎都是這樣在病房裡細致地照顧燕清羽,程洋在早午晚三餐的時候過來替,讓姜雲簡短暫休息,或者就在門外守著,隨時有需要就進來。
燕清羽對姜雲簡的好意接受得很坦然——在他看來,姜雲簡的所作所為和死刑犯的斷頭飯差不多。
能讓他臨死前舒坦點,他又何必給自己找罪受。
謝華良見燕清羽不太想聽的樣子,轉而交代起“病人家屬”該怎麼照顧好他這個病患,燕清羽幹脆閉目假寐。
但寐著寐著,燕清羽就迷迷糊糊地快要真睡著。
半夢半醒間,他感覺身後靠著的病床在緩緩下降,睜開了眼。
平靜無虞的深褐雙眸與另一對瞳色稍深些的眼睛撞在一起。
這個剎那間,他們都清楚看到了對方眼裡的自己——原原本本倒映出來,不帶任何情緒的模樣。
病床的下降停滯片刻又繼續。
姜雲簡:“我和程洋等會兒有事,要出去一趟。我讓季司守在病房門口,有事你就叫他,或者給我打電話。”
燕清羽閉眼:“嗯。”
姜雲簡在病床邊看了會兒,直到燕清羽的呼吸聲變得平穩漫長後才操縱新換的輪椅,悄無聲息離開。
最近程洋已經和支撐架的醫療團隊協商後具體價格與時間,今天姜雲簡必須和程洋一起短暫離開,去進行資料測量記錄,以便後續定製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