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難做,無非是怕上頭的人推個一幹二淨,到時真要追責,沒個什麼佐證,事都抗到了自己腦袋上。
江起聞目光落在了那枚印章上,我轉過頭對他道:“本王的這枚印章至關重要,江大人可別將此事忘了。”
江起聞收回目光,道:“下官不敢。”
那守殿人猶猶豫豫將印章收下,又道:“既、既然有晉王殿下作保,那、那就……”
我三人順利地將東西拿了出來,一路出了翰林院。走到宮門口的時候,江起聞氣喘籲籲道:“時候已經不早了,今日麻煩殿下和林修撰許多,不敢再勞煩二位相送。”
從這到大理寺,起碼要半個時辰,等他把這些答卷帶回大理寺,也差不多到散衙的時間了。
我道:“那麼辛苦江大人了。”
林承之放下那布袋子的另一邊,也喘著氣道:“下官受皇上指派,協助江大人辦案,這袋子朱墨卷委實不算輕,不如下官幫江大人一起提著去吧。”
江起聞道:“多謝林修撰好意,不過本官住所離大理寺很近,放東西實乃順便,林修撰若也住得近,本官就不推辭了,若住得太遠,本官心裡便過意不去了。”
林承之道:“這……”
我道:“林修撰住在築和街。”
江起聞道:“那卻是兩個方向了。”
江起聞走後,我和林承之並排走在回府的路上。
兩邊是熱鬧的茶館酒肆,夕陽將下,雲影在天上浮動,斑斕的色——是個好天。街巷熙攘,風兒有些喧囂,恍惚回到多年前某個黃昏,我走在街上,與他笑談著哪裡的花開,一同去賞。
“你和惜夢……”
他來了京城,也尚未婚配,是不是意味著他和惜夢沒有結果?我壞人姻緣,聽他之前語氣,是恨極我了吧?
林承之轉頭打斷我:“殿下。”
他語氣有些冷意,我便不再多言。
走過一條街,我方再開口道:“林修撰今日,會否覺得本王在偏袒黎垣?”
林承之道:“並未。”
我道:“本王面前,你可以說實話。”
林承之道:“下官說的正是實話。”
我道:“本王今日和江起聞一起向你施壓,不是因為本王要為黎垣和太子遮掩,而是本王知道,太子不是會參與舞弊的人。”
林承之頓住,轉頭看我。
我道:“本王從小生在宮中,與太子相處了這麼多年,他是什麼性格的人,本王最是清楚。”
林承之低著頭沉默,許久方道:“殿下如何想,其實不必解釋給旁人聽的。”
我道:“可本王想解釋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