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逗你玩呢,你清白不清白,公正不公正,跟本王沒什麼關系,上回本王幫了你的忙,這回你也幫本王的忙,”我差使令省真走在前面,“把你捕快令牌拿出來,就說城裡發生了大案,要查一查他這裡昨晚來過的客人。”
令省真聽話照辦。
那掌櫃一個勁兒的點頭哈腰,叫小廝給他斟茶捶腿,說他這客棧清清白白,絕對不會包庇任何賊人,請他在這裡吃會兒茶,容自己找一下登記客人的冊子。
他說完,人卻沒有動,小心翼翼地說:“敢問官爺,是發生了什麼大案,要捉什麼樣的賊人呢?”
令省真先前有股糊塗樣,這會兒卻威武極了,拿貼身的佩刀“啪”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衙門辦事,還需要跟你稟告案情嗎?”
那掌櫃被揭穿心思,慌慌張張地拿衣角來回在額頭擦汗:“不敢,不敢。草民馬上就去給官爺找賬簿。”
“你若是隱瞞不報,之後將那人捉拿歸案,讓我發現在你這裡逗留過,你該知道自己要治什麼罪。”
這酒樓菜品昂貴,來吃的人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家,掌櫃想要探聽口風,可能是看什麼人的能給,什麼人的不能給,或者那賬上有什麼蹊蹺,害怕抓人是假,哪位客人當了冤大頭,報上衙門,過來查賬是真。
令省真不耐煩道:“我要查你的賬,還要假借什麼名號嗎?快去拿賬簿。”
掌櫃一溜煙鑽進了櫃臺,拿出來賬簿,翻開昨天晚上所有客人登記的名錄,令省真沒有檢視,直接收了,那掌櫃有些不情願,被令省真瞪了一眼,伸出來的手哆哆嗦嗦又放了回去,不敢再去碰。
令省真做事周全,還知道拿回去等我看,不過沒有這必要。
我向令省真使眼色,對著賬簿抬了抬下巴。令省真旋即明白,將賬簿開啟在桌上。昨天我跟賀櫟山吃酒的地方位置好,緊俏得很,至少要提前三天預定,這酒樓就在對面,也是沒差,位子都要預定,登記的客人都有姓名,這是個好事。
我瀏覽完畢,對著令省真搖了搖頭。
令省真有些摸不著頭腦,遲疑了一下,不過也將賬簿合上,交還給了掌櫃。那掌櫃接過賬簿,身板立刻直了,鬆了好大一口氣。
“昨晚你這裡二樓西面,正中間的房間,是哪個客人訂的?”
那掌櫃臉色一滯,突然之間沒有說話,眼珠子亂轉。令省真和我對視一眼,再拿起刀狠狠拍了一下。
“說!”令省真呵斥一聲,他人高馬大,站在那掌櫃面前,把那掌櫃嚇了一跳,往後逃了兩步。
“衙門辦案,你還敢瞞報?!”
“草民絕對沒有瞞報,官爺明查,小人絕對沒有瞞報啊,”掌櫃掏出來賬簿,開啟中間一頁,手從上往下滑動,定在最後一行,“就是這位訂的。”
他忽然之間便壓低聲音,“官爺,這位趙鑫可是楊府的管家啊。”
令省真瞥了一眼賬簿,沒聽明白他話裡藏的話,皺著眉頭道:“楊府,哪個楊府?”
掌櫃嘴唇往上一頂,兩撇胡須活靈活現地抖了起來,莫名有些得意神氣,“楊府,還能是哪個楊府?”
“你是想要說當朝左相楊昭忠?”
我插了一句嘴,那掌櫃往後又退,對著我一個勁點頭,“這位公子有見識。”
令省真看我一眼,面上隱隱有難。那掌櫃現在倒是腰板直了——可見他剛才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就等著令省真往裡跳呢。
我對著令省真輕搖了一下頭,他會了意,跟那掌櫃叮囑兩句,說遇到了形跡可疑的人記得到衙門彙報,拿上佩刀,就這麼出了門。
一直走到了庭院外,他才開口道:“殿下,咱們不查了嗎?”
“沒案子,有什麼好查的?”我道,“這掌櫃油滑,問估計也問不出來什麼,再說,涉及到楊昭忠,你敢查麼?”
“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