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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大結局：終章與重啟
排爆專家那帶著絕望的判斷，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於東城緊繃的神經。
“不會的……”他喉嚨裡發出一聲破碎的嗚咽，膝蓋一軟，幾乎站立不住，踉蹌著撲向蕭南陌的方向。
他猛地扭頭，看向那個冰冷的金屬裝置，又看向左右兩邊被束縛的人，眼眶瞬間紅得嚇人，聲音嘶啞得不成調：“我、我做不了選擇……方煥，你這個瘋子！”
“那就我來選。”
蕭南陌抬起頭，看向幾乎崩潰的於東城，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深潭，裡面沒有恐懼，只有平靜與坦然。
“你知道的，那種沾染了無數人命和鮮血的基因，早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我把它一起帶走，也挺好。”
“不！阿林！不是這樣的！”於東城用力搖頭，淚水終於無法抑制地滑落，混著臉上的血汙和汗水，“是我不好……是我沒用！如果我能做的再好一點，你就不會被抓，也不會……”
“阿城。”蕭南陌打斷了他，目光溫柔得像初春的暖陽，“你的存在，已經救了我。”
“是你把我從快要瘋掉的邊緣拉了回來。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支撐不住了。”
於東城怔怔地看著蕭南陌。
對方的眼神異常平靜，似乎早已預料到這種結局，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又猛地轉頭，看向另一邊的鄧靖川。
少年臉上滿是驚恐和淚水，身體因為無法抑制的恐懼而微微顫抖。他似乎也聽懂了蕭南陌的話，又或許是被劉知蘅直播中揭露的那些家族罪惡徹底擊垮了認知，眼神裡充滿了茫然、無助，還有一絲他從未見過的，屬於一個孩子面對無法承受之重的破碎感。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車廂內只剩下電流細微的滋滋聲，以及於東城粗重而壓抑的喘息。他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每一次收縮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他想嘶吼，想砸碎眼前這個該死的裝置，想不顧一切地沖上去，但理智像冰冷的鐐銬，死死地鎖住了他的身體。
方煥不會留下任何漏洞。這是一個必死的局。
秦遊和梁欲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臉色煞白，嘴唇緊抿。他們看著自己的隊長，看著那個冷靜得讓人心疼的分析師，看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少年，卻一個字也不敢說，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脆弱而殘酷的平衡。
鄧靖川一直側耳聽著。
劉知蘅的直播，不僅僅在網路上掀起滔天巨浪，也透過列車的廣播系統，一字不漏地傳到了這節封閉的車廂裡。
“暗河計劃”……鄧家、陸家犯下的罪孽……那些冰冷的詞彙和控訴，不斷沖擊著他尚顯單純的世界觀。
他想起了父親偶爾流露出的疲憊和諱莫如深，想起了家族裡那些看似光鮮亮麗的長輩們私下裡的冷漠和算計……原來，那些都建立在如此可怕的罪惡之上。
恐懼，一點點從他眼中退去。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巨大悲傷、羞愧，以及某種被逼到絕境後的、決絕的清明。
他看著蕭南陌，這個血緣意義上是自己哥哥、此刻卻準備赴死的人。他又看向那個痛苦掙紮、幾乎要跪倒在地的警察，那個眼神裡充滿了對另一個男人擔憂和愛意的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