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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埋屍地
蕭南陌保持著沉默。那隻手移開了，但那人並未離開，帶著審視意味的呼吸依舊縈繞在耳邊。
“你是不是想知道這是哪？”方煥的聲音帶著笑意，像貓捉老鼠前的戲弄。
蕭南陌依舊不語，只是調整了一下呼吸的頻率，試圖忽略那令人不適的靠近。
方煥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顧自地輕笑了一聲：“告訴你也無妨。這是埋屍地。”
這三個字如同冰錐，刺破了黑暗的寂靜。蕭南陌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
“……什麼意思？”他終於開口。
“哼，”方煥的笑聲裡多了幾分嘲弄，“何必在我面前裝傻充愣。”
蕭南陌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線索，最終定格在一個名字上：“黑山？”
“哈哈哈哈！”方煥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有趣的笑話，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帶著一絲癲狂。
笑聲驟停，他的語氣陡然變得陰冷：“對，我們就是在黑山。這裡偏僻、隱蔽，地形複雜，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就算死在這了，也難以被外界發現。當年，譚東臨手下無數的嬰兒，一些被排除在外的、被篩選為不合格的，都被埋葬在這。”
陰冷的風彷彿穿透了牆壁，帶來屬於這片土地的陳年腐朽氣息。
蕭南陌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之前對沈曼如行為動機的推測。
“我之前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沈曼如會替譚君祥隱瞞身份，甚至幫他整容……”蕭南陌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依舊冷靜，聽不出波瀾，“如果，他們仇恨的人是一樣的，那就情有可原了。”
“比如，沈曼如也有過一個孩子，一個……流著譚東臨血脈的孩子，到頭來卻被他殺了。”
“沒錯，正是如此！”方煥的語氣帶著一種病態的興奮，“他們的確有過一個孩子，但因為患上了成骨不全症，被譚東臨親手溺死了，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所以，只需要告訴沈曼如她的孩子‘埋在黑山’這個訊息，她就一定會不管不顧地出門，甚至失了最基本的判斷。”
“陌陌，你簡直猜的一分不差呢。”
“呵呵……”蕭南陌發出一聲極輕的冷笑，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明明不喜歡這個名字，何必一直這樣叫，惡心別人，也惡心自己……你說對嗎，鄧、方、陌？”
最後三個字，他咬得極重，如同三根尖刺，精準地紮向對方。
空氣瞬間凝固。
方煥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沉的、被觸及逆鱗的暴怒。他猛地伸手，五指如鐵鉗般掐住了蕭南陌的脖子。
“呃……”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蕭南陌的身體瞬間弓起。
方煥死死盯著蕭南陌被布條遮擋的臉，那輪廓，那線條，即使在黑暗中，也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腦海。
指尖傳來的溫熱面板和脆弱的頸骨，激起他心中破壞的慾望。然而，一些久遠的，他以為早已遺忘的畫面，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來。
那是很多年前，陰暗潮濕的地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