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東城看著呂建偉，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難道他不知道當年暗河計劃的詳情？
呂建偉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輕嘆了口氣：“這件事雖然沒有對外披露過，但體制內部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我自然聽說過。只是當年，被選中負責該案的人都簽了嚴格的保密協議，他們不會說，其他人也不會不知分寸的去打聽。”
“畢竟，涉及的東西太敏感，層級也太高。”
於東城點了點頭，理解了呂建偉的意思。
他微微垂眸，隨後又道：“呂隊，我想見一下馮老師。有件事……我需要跟他確認。”
“當然可以。他只是申請迴避，又不是躲起來了，你直接聯系就好。”
……
於東城從省廳出來，便直接開車去了馮衍之的住處。
那是一處老舊的小區，綠化做得不錯，只是樓棟外牆斑駁，顯得有些年頭了。路邊的梧桐樹枝繁葉茂，在路燈下投下搖曳的陰影。
於東城坐在車裡，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象，手裡緊緊攥著幾張照片。那是他在省廳會議室裡，從案卷資料裡抽出來的鄧靖川的照片。
他想找一張蕭南陌的照片，以便讓馮衍之對比，卻忽然發現……他竟然沒有一張和阿林的合照，甚至連一張像樣的單人照都沒有。
於東城猛地感到一陣恐慌，像是一隻手攫住了他的心髒。如果阿林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往後連懷唸的東西都沒有，只有那些冰冷的工作記錄和腦海裡混亂的片段。這種念頭讓他渾身發冷，腹部的疼痛都變得遲鈍了。
馮衍之的家在三樓，門虛掩著。
於東城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請進”。
馮衍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他看起來有些疲憊，眼神裡帶著一絲憂慮，但看到於東城時，還是溫和地笑了笑：“小於，你怎麼來了？傷還沒好，不好到處走動。”
於東城沒繞圈子，直接走到他面前，將手裡的照片遞了過去：“馮老師，我想請您看看這個人。”
他咬了咬牙，艱澀開口：“你看看他，是不是有點像……”
明明已經做好了很多心理準備，可話到了這頭，他卻突然卡殼了。
自己在猶豫什麼？在糾結什麼？
就算，他真的是鄧家人……
“……”
馮衍之看著鄧靖川的照片，目光中的沉靜退去，蒙上一層複雜。
“唉！”他輕嘆一聲，抬起頭看向於東城，“我才收到宋局的訊息，讓我找時間把當年的事告訴你……沒想到你卻是自己發現端倪了。”
於東城呼吸一滯，心跳瞬間加速。
馮衍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那個，名為暗河計劃的專案。”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是一個由鄧家、陸家主導，聯合了一些科研機構和個人秘密進行的基因最佳化實驗。目的是為瞭解決鄧家祖傳的遺傳病，同時，也是為了培育出更優秀的後代，鞏固家族的權勢。”
“鄧家老爺子鄧明，擅長權謀策劃，人脈極廣，他利用自己在政界的諸多關系，為這個實驗保駕護航，掃除政策法規障礙，搞定各類審批手續，讓實驗在灰色地帶遊走卻不易被察覺。”
“計劃的核心人物，一共有七人，分別是：鄧明、鄧遠峰、陸雪卿、譚東臨、方詠意、沈曼如、劉承德。”
“這些人，你可能聽過，也可能覺得陌生，但其中一人……”
馮衍之輕舒了口氣，放下茶杯，看向於東城，眼神變得深邃而遙遠，彷彿穿透了時空，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