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陌剛一掙脫開，便下意識裹緊了被子，把自己縮成一團。但看到於東城那有些孩子氣的模樣，他又啞然失笑，忍不住挪過去，從後面輕輕抱住了他：“好啦……我們說正事？”
於東城仍舊悶悶不樂，抱著雙臂，把頭扭到一邊：“有啥正事可說？”
蕭南陌輕輕推了他一下，語氣柔和了幾分：“我一開始覺得，佔蔔師設計那個密文，是在向警方挑釁。”
“但現在，我突然覺得，他會不會是……不忍心？”
於東城困惑地回頭，眉毛擰成一團：“這話什麼意思？”
“正常來講，如果是無差別的恐怖襲擊犯罪者，做出預告來挑釁，是很正常的行為，因為他的最終目的並不是殺了誰，而是享受整個犯案的過程。”
“但是佔蔔師這種不同，他每一個目標，都是明確且唯一的。就算把整個作案過程搞得再怎麼有藝術性，最終達成死亡的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於東城盯著蕭南陌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你該不會想說，佔蔔師同情那個向他求助的人，所以先搞了個預告給我們，等我們藉此鎖定到目標，或者說複仇物件時，就能順便把作為導火索的舊案解決了……從而讓複仇計劃順理成章的取消吧？”
蕭南陌抿了抿唇：“我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奇怪，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預感就是很強烈。”
於東城雙手插兜，來回踱了幾步：“不至於吧？佔蔔師要真這麼有正義感，他怎麼不幹脆自己動手懲奸除惡？還非得要引人犯罪？”
“而且你別忘了，在分析前幾個案子時，你自己都下過佔蔔師在誘導、擴大他人複仇心態的結論……不至於到現在這個案子，他就突然良心發現，覺得不該讓人越紅線了吧？”
蕭南陌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嘆了口氣：“你說的有道理。在這件事上，我確實……投入太多個人情緒了。”
……
下午三點，於東城和蕭南陌準時踏入了世貿中心。
商場裡人頭攢動，熱鬧非凡。除了星洲大學話劇社的表演，還有其他幾個表演團體也租用了場地，海報掛得到處都是，花花綠綠的，吸引了不少市民駐足。
“你居然會對這種表演感興趣？”於東城側頭看向蕭南陌，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
蕭南陌倒是坦然：“興趣一般，不過既然答應了小姑娘，總不能食言。”
兩人正說著，就看到馮洛瑤在一群年輕人的簇擁下，朝他們揮手。
馮洛瑤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連衣裙，襯得她越發嬌俏可人。
她小跑著過來，手裡捏著兩張票，興奮地遞給蕭南陌：“蕭哥，你真的來了！我還擔心你沒時間呢！”
蕭南陌接過票，唇角微微上揚：“我以前確實挺少看話劇。”
馮洛瑤眼睛一亮，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吧蕭哥，我們社團的水平絕對沒問題，說不定今天過後，你就喜歡上話劇了！”
她身後那群年輕人也跟著起鬨，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蕭哥放心，我們絕對給你呈現最精彩的表演”、“瑤瑤可是我們話劇社的臺柱子，絕對不會讓你失望”之類的話。
蕭南陌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東城？”
一個略帶遲疑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於東城一愣，恍惚回頭，瞳孔瞬間放大，脫口而出：“秦叔叔、秦阿姨？！”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對穿著低調，但幹淨利落的中年夫妻。男人身材挺拔，雖然鬢角已經有了些許白發，但依然精神矍鑠，眉宇間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女人則保養得宜，氣質優雅，一看就是那種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