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講,田建寧怎麼會和“佔蔔師”有關聯呢?
那明明是一個,老實到不能再本分的人了。
更何況……
就算真有關聯,又怎樣呢?
鄧定海會伏法的。
所以田建寧,不再需要複仇了。
蕭南陌呼吸又開始困難了起來,他已經被雨淋了好一會兒,肺部一陣一陣的抽痛。
可雨好像絲毫沒有變小的意思,雨幕已經近乎變為實質。
蕭南陌扶著樹,慢慢蹲了下去。
就當他感覺自己要和樹融為一體的時候,蕭南陌被一個人強行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被攬入一個懷抱。
近在咫尺的熱度,驅散了寒意,讓人心安無比。
他隱約聽到於東城在說些什麼。
可很快就聽不清了。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秒,蕭南陌看清了那道炙熱的,彷彿要將他融化了的目光。
……
等蕭南陌再次恢複意識時,他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背上紮著針,透明的液體正緩緩流入體內。
病房裡很安靜,只有點滴滴答的聲音。
於東城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疊資料,正低頭翻看著,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難題。
聽到動靜,於東城猛地抬頭,見蕭南陌睜開了眼睛,立刻放下手中的資料,湊了過來,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於東城的聲音沙啞得險些聽不出來,眼中滿是擔憂。
蕭南陌微微搖了搖頭,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喉嚨幹澀得厲害,發不出聲音。
他倏地就想起來了。
想起在瓢潑大雨中,於東城緊緊地抱著他,滾燙的溫度幾乎要將他灼傷。
想起他近乎絕望的聲音:
“我原本覺得,只要你肯邁出一步,我便願奔向剩下的九十九步。”
“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那些都不重要了。”
“我只想你好好活著,哪怕你只希望停在原地。”
蕭南陌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痛在骨髓深處蔓延開來,喘不過氣。
“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位護士。
醫生徑直走到蕭南陌的床邊,拿起病歷夾,掃了一眼上面的記錄,又伸手翻了翻蕭南陌的眼皮,檢查了一番。
“患者這次是急性肺部感染,誘發了陳舊性氣胸複發,導致呼吸功能障礙。加上長時間淋雨,體溫過低,情況一度非常危急。”醫生摘下聽診器,面色嚴肅地看向於東城,“你們這些當家屬的也太不注意了,怎麼能讓病人淋雨呢?他本來就有氣胸病史,這次差點就……”
於東城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聲不吭地聽著醫生的訓斥。
醫生頓了頓,語氣更加嚴厲:“病人現在需要絕對的臥床休息,避免劇烈運動和情緒激動。飲食方面也要注意,以清淡易消化為主,忌辛辣刺激性食物。還有,一定要按時服藥,定期複查,千萬不能再掉以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