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陌合上電腦，補充道：“根據馮老師的猜測，我還補充查驗了雲瀾市近期涉及腐蝕性原材料的企業和工廠，初步篩查中，暫時也沒發現異常情況。”
宋一展忍不住吐槽：“我們不會真的被佔蔔師耍了吧？”
梁欲搖了搖頭：“不管怎樣，我們明天都得回臨西市，畢竟手頭上還有別的案子呢，也不能一直耽擱在這。”
秦遊有些沮喪，但還是強打起精神：“行了，別想那麼多了，大晚上的，咱們先去吃點夜宵吧？”
“缽缽雞怎麼樣？”宋一展立刻來了精神，“我刷某音刷到了一家，說是他們家的招牌，味道絕了！就在附近，走路十分鐘就到！”
“可以啊，我沒意見。”梁欲表示贊同。
“隊……”秦遊剛想問於東城，卻被他搶先一步打斷。
“我就不去了，吃過飯了。”於東城說著，餘光卻不自覺地瞟向正在整理資料的蕭南陌。
“咦？”秦遊露出顯而易見的錯愕，但很快就覺得估計是這邊沒訊息，導致於東城心情鬱悶，便繼續勸道，“哎呀，吃了也可以再吃點嘛！夜宵不就是墊墊肚子的嘛，又不是讓你吃飽！”
於東城還想說什麼，肩膀卻突然被一隻手搭住。他轉頭一看，蕭南陌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大老遠就聽到你這嗓門了。”蕭南陌沖著宋一展點了點頭，“怎麼，不打算叫我麼？”
宋一展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剛想問蕭老師呢！”
於東城微一側頭，差點蹭到蕭南陌的臉。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卻感覺蕭南陌的手並沒有松開，反而輕輕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你們從臨西過來，某種程度上也算客了，不如今天就我請吧？”
蕭南陌的目光從宋一展身上移開，落在於東城臉上，笑意更濃了：“於隊確定不去麼？”
於東城愣了一下，看著蕭南陌那雙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去。”
五個人並肩走在雲瀾市的街道上，雖然已經是淩晨，但這座城市似乎並沒有完全沉睡。路邊的霓虹燈閃爍著，偶爾還能看到幾家小店亮著燈，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宋一展一邊走一邊刷著手機，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這家店的評價真高，好多人都說他們家的雞湯是秘製的，特別鮮美……”
秦遊則在一旁打趣：“你這是要給我們種草啊？等會兒要是味道不好，你可得負責！”
宋一展不甘示弱地回懟：“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我可是做了功課的！”
梁欲則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偶爾插上一兩句話，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於東城走在蕭南陌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他能聞到蕭南陌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他有些不自在，但又不想刻意拉開距離，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前方。
“明明想吃，為什麼一開始要拒絕？”蕭南陌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侷促，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可能你已經習慣性的顧及別人了，但對我真不需要，因為我本身對社交的需求就很少。”
“……”
“哦，看來不完全是因為怕我落單啊。放心，我知道肺穿孔的恢複期不適合吃太辣，等會兒會讓店家少加點辣椒的。”
“你……”於東城腳步一頓，半響才尷尬扯了扯嘴角，“我應該不至於擔心的這麼明顯吧……”
“挺明顯的。不過，你大概也因此困擾吧？”蕭南陌舒展了下因為久坐而僵硬的脖子，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在心理學上，你這種叫情感延續，即透過關注與父親有過接觸的人，延續對父親的情感連線，緩解因父親離世帶來的心理空缺。”
“……蕭南陌，你能不能不要防備心那麼重？不是所有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都帶有目的性的。”
“目的只分大小，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開口，所有文字或對話，不是為了索取，就是為了自述。”
“你這是詭辯！”
“你捫心自問，如果我跟你父親沒有任何交集，如果我只是個普通的分析師，你會這麼頻繁的關注我嗎？恐怕不會吧。以我們兩人的性格差異，必要工作之外，怕是一句話都不會多講。”
“我……我真是搞不懂你了！你給我的感覺，就像被框定好的程式，既可以出色的完成所有任務，也可以與所有人都相處融洽。可那些全都是假象！一旦脫離某個範疇，你簡直一點人味都沒有……”
“您說的可太對了。恭喜啊於隊，在認識我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看清了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
“正如你所判斷的那樣，我不需要，甚至是討厭一切社交，因為我覺得他們繁瑣且無用。而且，我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好，更沒有任何改變的想法。於隊若是精力旺盛，可以去牢裡好好勸說那些犯人改過自新，而不是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