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眸色黯了黯,眼中流露出後悔之情來,他沒有反駁太後的問話,而是點了點頭,心疼地攥緊林疏的另一隻手,語氣自責道:“怪我,是我沒照顧好林疏。”
是他,沒有好好對待林疏,才會讓他吃那麼多苦。
“你啊!”太後一臉恨鐵不成鋼,她對林疏道:“歲安也是第一次學著疼人,可能有許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是覺得受委屈了,就來找哀家,哀家幫你做主,切莫自己受著。”
林疏搖搖頭,“不是殿下的錯,殿下待我很好。”
聞言,太後對林疏是愈發喜歡了。
還是個識大體的,脾氣又這般好,真是讓沈清晏撿到寶了,難怪寧可得罪宣明帝,也要非他不娶。
又在長慶宮待了許久,沈清晏怕林疏離開幽曇花太久,身子會不適,就找了個藉口,帶著林疏先回去了。
坐在出宮的轎攆上,沈清晏握著林疏的手,關心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還好,就是有些累了。”
林疏說著,頭不由得靠在了沈清晏的肩膀上。
沈清晏摟著他,讓他靠得更近些。
眼見轎攆抬到了宮門口,沈清晏正要抱著林疏下來,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迎面走來。
來人身著官服,身姿挺拔高大,他將腰間佩著的長劍交給宮門口的侍衛後,就大步走了進來,他面無表情,不茍言笑,眼中卻是飽含著久經沙場的殺戮之色,令人看了不由心生懼意。
看到他,沈清晏神色一怔。
這是寧遠侯——喬靖南。
他什麼時候回京的?是為了喬宿雪的事情回來的嗎?
自從沈清晏拒絕再讓林疏飼蠱後,喬宿雪的生死就已被他拋至一邊,他並不知如今喬宿雪的病情如何了,自然也不知喬靖南已從邊關回京。
喬靖南也遠遠就看到了沈清晏,他上前來,走到沈清晏的轎攆前,向他行了個禮。
“末將見過端王爺。”
“侯爺不必多禮。”沈清晏因為林疏,和寧遠侯府生了嫌隙,便也沒有再向從前那樣,對寧遠侯態度親厚,而是冷淡了許多。
寧遠侯顯然也知道了什麼,神色淡淡。
二人寒暄了幾句,寧遠侯就要離開。
卻在抬眸時,忽地與轎攆上那雙清澈的狐貍眼對上。
一陣清風撫過,帶來一絲冬日的寒意,林疏輕顫了下,身子不由往沈清晏懷裡靠了靠。
那雙好奇的眼不經意地往下瞥了瞥,正好對上喬靖南那雙有些可怖的眸子。
喬靖南常年徵戰沙場,眼角更是留下一道又長又血腥的刀疤,林疏光是看一眼,就覺害怕,可不知為何,心中卻又有些莫名的心疼。
不由得又多看了幾眼。
而喬靖南卻在看到林疏後,整個人心神俱震。
清風撫起轎攆上的薄紗,林疏那張夭桃穠李的面容在微風中若隱若現,雖看不真切,可那張與記憶中的人相似的面容,卻是勾起了喬靖南數不清的回憶。
尤其是林疏眉心處的那一顆紅痣。
那人也有。
一時間喬靖南看著林疏失了神。
注意到喬靖南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林疏看,沈清晏不悅地抬了抬眉,大掌遮著林疏的臉,將他往自己懷裡按,避開了喬靖南的目光。
心中更是盛滿怒意。
這寧遠侯怎麼回事?老大不小了,兒子女兒都生了好幾個,還對著他的林疏一臉覬覦,哪來的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