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錦江可比去葉枕老家快多了。
葉枕聽著手機裡的嘟嘟聲,有點疑惑,蔚闌電話掛的有點突然,像是生怕他聽出什麼。
可剛剛的事情讓他腦子有點亂,他揉了揉眉心,撐著身子從衣櫃裡揍了出來,先去浴室洗了個澡。
他出了很多汗。
洗完澡,葉枕背對著鏡子,看了眼自己的後頸,脖子上的咬痕已經漸漸消退,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之前的痕跡,他手指探過去撫了撫,沒有任何感覺。
他的病已經痊癒了,腺體最近安分的不行,只有在遇到蔚闌時才會激起一點火花,剛剛在衣櫃,更是平靜無波,失敗也在情理之中。
他抿了抿唇,穿好衣服,決定先去做一套題冷靜一下。
做完題,他腦子是清醒不少,也有一點疲累,可身體卻依舊興奮,幾天沒有得到aph息素的安撫的oega的確會陷入這種焦躁的狀態。
葉枕將卷子收好,回到臥室,換上了蔚闌的球衣。
球衣本就會大一號,蔚闌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明顯不太合身,上衣領口鬆鬆垮垮,露出白皙的肩頸,底下的鎖骨也若隱若現,褲子也有點寬松,尾端都快遮住膝蓋了,有點大人穿小孩衣服的既視感。
葉枕並沒有在意,反正他要的並不是衣服的舒適感。
他將長了一點的褲腿挽起來,露出被凍得有點紅的膝蓋,揉了揉,披上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就下了樓。
蔚闌家這個籃球場是私人的,也就是說,他以這幅奇怪的樣子去打球,也不會有任何人看見。
葉枕打了沒多久,身上就出了一身汗,他太久沒運動了,籃球對他來說更是幾乎沒怎麼碰,平日他是喜歡看蔚闌打球,可不代表他自己就行。
到現在,蔚闌教他的三分球他一個都投不進。
他覺得有點累,坐在一邊的臺階上,喝了一口涼水,仰頭,看著籃球館的上空發了一會呆,隨後側身拿起手機,慢吞吞地刷著。
蔚闌沒有給他發訊息,朋友圈滿是即將過年的喜悅,餘魚更是曬了一大桌子菜,說天天回家吃肉,他開學估計要胖十斤了。
葉枕給他的朋友圈點了個贊,看了眼時間,關掉了手機。
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距離他的十八歲生日,不到半小時。
籃球孤零零地落在球場中央,四周靜悄悄的,那種難言的孤寂感又襲上心頭。
他忍不住雙手抱膝,將自己縮成一團,想抵禦那種鋪天蓋地的冷意。
明明開了暖氣,明明熱的他鼻尖都冒出了細汗,為什麼他還是覺得好冷,手腳冰涼,這次也沒有人給他捂熱,只有他自己抱著自己,假裝身邊有人環抱著他。
葉枕突然覺得很難受,明明是自己的十八歲生日,明明快要過年,可他依舊是孤身一人,不光如此,他前幾天還親手將他唯一的家給攪碎了。
葉青說得對,他沒有家了。
在自己十八歲的這一天,錢會打到他的賬戶,也表明,他成為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偌大又明亮的籃球館,突然響起一聲隱忍到極致的嗚咽聲。
葉枕死死咬著唇,不想讓自己哭出來,可眼淚不知道怎麼的不受控制,大滴大滴地掉落在地,在地板上砸下一顆顆水花,啪嗒啪嗒,聲音格外刺耳。
他不想這樣,他自詡冷靜,就算沒人看見他這狼狽的模樣,他自己也不允許。
他仰起頭,想擦幹淨臉上的眼淚,可不知道是不是體育館的燈光太刺眼,淚水怎麼都擦不幹淨。
隱約中,他聽到體育館門被開啟的聲音,他瞪大眼,驚慌失措地看向門口,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過來!
映入眼簾的身影他再熟悉不過,來人氣喘籲籲地拿著一個高高的蛋糕,明顯是跑過來的,找到人後歇了口氣,“終於趕上了。”
還沒到零點。
葉枕看清是誰,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哭聲,眼淚嘩嘩地掉了下來,
“嗚嗚……你怎麼才來……”